寧繡和秋荷正在打蹲兒,門被推開的聲音嚇了她們一跳,立馬清醒過來,卻見王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她們一臉疑惑,透過門縫看了看裏麵,她們的主子好像還在睡夢中。
二人雖然疑惑,卻沒人可以為她們解惑,將門輕輕拉上,看了看牆角的沙漏,還在二刻鍾天就要亮了。
藍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三刻了,聽見裏麵的動靜,寧繡與秋荷便進來了。
“怎麼沒叫醒我?”藍嫣用力揉了揉眼睛,感覺眼睛澀澀的很是難受。
“奴婢見王妃這兩天都沒怎麼睡,奴婢私自做主,想著讓王妃多睡會兒,就沒來叫起。”寧繡上前扶了藍嫣下床,俏麗的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容。
她之所以敢這麼做,一是心疼藍嫣,二是知道藍嫣其實是個仁慈的主子。
“王爺上朝去了?”果然,藍嫣並沒有怪她,而是隨口問道。
看來她真是累了,平常風清歌起床時她都醒了的。
“王爺寅時一刻就走了。”偷偷的看了看藍嫣的臉色,寧繡小聲說道。
“這麼早?”藍嫣有些詫異,隨即又撇撇嘴,“不要來才好呢?”
寧繡與秋荷心裏一咯噔,敢情王爺與王妃鬧矛盾了?
她們哪裏能猜道,事實上,經過昨晚,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質的改變。
若是換了從前,二人看著對方總是冷眼,偶爾的“和氣”也是虛與委迤,昨晚,竟是同床而臥了。
當然,這種改變,也隻有風清歌想明白了,藍嫣卻還是沒有覺察到。
“都這麼晚了,怕是顏側妃她們早到了吧?”先去淨房漱口洗臉,再由著兩個丫頭伺候著穿上衣服,藍嫣問道。
“回王妃,顏側妃帶著桃江,已在外間等了近一個時辰了,至於林側妃路側妃等人也都等了二刻鍾了。”
在寧繡她們心中,等級觀念是很強的,藍嫣是正妃,那些側妃侍人就算等得再久,也是理所當然的。
“秋荷,你去回了林側妃等人,就說今天我身體不適,這幾日都不用來請安了,讓顏側妃等候著。”
“是”
草草的用過早膳,藍嫣來到正堂,就見顏側妃肅穆端莊的等在那裏。
見她來,趕緊起身行了個大禮,卻是藍嫣叫她起來,她依然不肯。
桃江更是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麵。
“大清早的,顏側妃這是幹什麼呢?”藍嫣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並沒有點入主題,亦沒有故作驚訝。
“婢妾聽聞王妃姐姐抓了桃碧,作為桃碧的主子,婢妾理當前來。”
顏側妃語氣很平靜,神情也很鎮定,沒有一絲驚慌,不急不緩的道,“若然桃碧真的衝撞了王妃姐姐,那便是婢妾治下不嚴,應向王妃姐姐賠罪。若是事情另有隱情,桃碧受了冤枉,也請王妃姐姐,能給她個恩典,放了她。”
“哦?”藍嫣眉頭微挑,依然笑意不減,“照妹妹這麼說,我當真是錯抓桃碧了?不過,妹妹還是先起身回話吧。”
雖然顏無雙說了兩種可能,但都是大事化小,根本不提及毒物一事,就算桃碧有罪,也隻不過是衝撞了藍嫣而已。
“謝姐姐!”顏無雙起身了,她沒有做聲,顯然是默認了藍嫣的話。
後麵的桃江也跟著站起來,眼睛紅紅的。
“妹妹你應該知道,麗侍人母親中毒之事。”藍嫣端起桌幾上冒著熱氣的杯盞,吹了吹,輕涰了一小口,很是悠然。
“是,婢妾聽說了,但婢妾相信這絕對不是姐姐做的,定是有小人從中垢陷。”
雖然不知道藍嫣為何突然問起此事,但是顏無雙還是將心底的話出來,她的確相信不會是藍嫣做的。
顏無雙言辭懇切,藍嫣卻不置可否,而是轉問道,“想必妹妹也已經知道,那藥材中摻的是斷腸草吧?”
不等顏無雙說話,藍嫣又冷笑一聲,“而這府最最毒的東西,卻恰好就在寧遠居。”
“婢妾聽說了。”顏無雙的確已經知道了,昨晚她問了桃江事情起因,點頭應道,麵色有些猶疑,“隻是,這斷腸草一直是花房特殊看護的,竟不知……”
“沒錯,按理是該那樣!可是,有些人呢,就有這麼歹毒的心思,不但往我賞給麗侍人的藥材裏添了斷腸草,昨天更是用這毒物謀害沈媽媽……”藍嫣臉上還是那般輕淺的笑意,卻讓人聽著,有如冰雪附身的沁涼寒意。
“姐姐這是在懷疑婢妾麼?”顏無雙臉色一白,花容失色,這罪名,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