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慕容擎天終於開口,隻是說出的話語,沒有丁點的溫度。甚至,隻是用了一個簡單的“她”。她隻是個懷了自己孩子的女子,別的,什麼都不是。在他的心底,早已迫不及待的把她剔除。
玉姨已經顧不得慕容擎天話語中的冷漠,隻是不住的請求慕容擎天能夠開恩,救救紫蘇,那個遊離在生死邊緣的女子。
“福公公,宣太醫。”慕容擎天的神色依然平靜,話語中也聽不出絲毫的欣喜。在還未等玉姨開口,就滿是厭煩的開口。
福公公會意,帶著千恩萬謝的玉姨轉身離去,慕容擎天這幾個月來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打擾他在冷香閣的時光,雖然對麵前的女子很是厭惡,但是還是不想讓她枉斷了性命,畢竟她是紫嬪的母親,紫嬪懷著慕容擎天唯一的骨血。
自慕容擎天登基以來,對紫嬪可謂不聞不問,每次紫嬪來冷香閣總會被他無情的攆出去,宮府一體,慣於踩高就低,眾人看著紫嬪失寵,對她也多是不聞不問,隻有自己,考慮到紫嬪肚中是皇家骨血多加招撫,才讓她能安然的度日。
隻是今日,卻又莫名奇妙的腹痛不止,讓他莫名的擔心,按理說,懷孕八個月,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期了,怎麼會突然的如此。憂慮重重襲來,他匆匆安排人去宮中請太醫,然後就急急的隨玉姨趕往晴暖閣。
到了晴暖閣,福公公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踩紅就白,偌大的晴暖閣,隻有兩盞昏黃的燈被暗紅的宮紗罩住,發出灰敗的光,室內空無一人,隻有紫蘇斷斷續續的在內室傳來,仿若深夜鬼魅的哀嚎。
玉姨帶著福公公跌跌撞撞的走進內室,紫蘇的臉在微弱的燈光裏愈加的枯黃,讓人感覺不久之後她會如秋葉一般零落成泥,在福公公還在愣神的時候,玉姨淒厲的叫聲已經傳出,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紫蘇的身下,那個淡色的百花裙上,已經升看出連綿的暗紅,那潮濕的色澤,瞬間讓人堅韌的心崩潰,福公公看著那不斷蔓延的血色,心底的惶恐漸漸浮上心頭。多年深宮的摸爬滾打,他對這一幕再熟悉不過,可是隻有這一次,他才明白了什麼叫冷落。
慕容擎天對紫蘇很是冷漠,每次紫蘇到冷香閣求見,慕容擎天總是不見,沒有任何緣由,開始的時候紫蘇會倔強的等在門外,後來,也就漸漸的認命般的兀自躲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了聲響。倒是福公公考慮到她懷了龍嗣,經常安排人送點東西過來。可是他偶爾的想起終是解決不了紫蘇慘淡的處境。
“你快讓丫鬟去燒水,小主可能要生了。”福公公對著滿臉無措的玉姨言道。而本應鎮靜的玉姨,卻慌亂如一個無知的孩童。
玉姨終於在福公公的言語中找到方向, 忙匆匆的向閣外走去,可是剛走到門口,就回過身來,對這福公公言道:“公公,沒有丫鬟了。”聲音無奈但又透著荒涼,然後就怔怔的看著福公公焦急的臉色。
福公公愣怔的看著玉姨,不知道如何言語,這個女人的木訥,不知是從來就有還是因為女兒的境況才變得如此,但是不管哪一種,都足以讓福公公焦急萬分。卻不知道如何對麵前這個婦人說什麼,好像任何一句話都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