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城衙門。
“爹,您可一定要給二叔報仇啊。”劉子陽一邊哭,一邊偷偷地看著他爹臉上的反應。
坐在劉子陽麵前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年人皮膚白淨,長衫光鮮,胡須滑順,官態十足,他就是劉子陽的父親,安寧城的知縣劉晗富。
“真的像你說的一樣?”劉晗富看著眼前的兒子,雙目一眯。
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這個做父親的最是了解,然而不論怎麼說在他管理的這安寧城地界之內有人敢殺了自己的弟弟,這件事情不管是誰錯在先,殺了自己弟弟的那些人他一定揪出來將其碎屍萬段。
“千真萬確啊,爹,高家裏最近收留了一個少年,正是那高建樹指使那個少年殺死了二叔啊,爹您也看到了吧,二叔被那少年一刀將整個頭顱都砍下來了,到死還落得個屍首分家,那姓高的一家人實在是太惡毒了。”劉子陽越說越來勁,越說越激動,眼淚更是如同落珠般嘩啦啦地滾落。
“高家?!”聽到屍首分家,劉晗富雙目一眯,說起話來都是咬牙切齒。
“少爺,不好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從外麵火急火燎地小跑了進來。
“怎麼了?”劉子陽臉色一沉,原本如同掉珠一般的眼淚也是瞬間止住。
一旁的劉晗富則是坐著沉默不語,若是平時他還會嗬斥兩句,但這一次死的畢竟是他的弟弟,心緒自然低落。
進來的下人朝劉晗富一躬身,轉過頭對劉子陽急切地說道:“少爺,那兩家人的人全跑了,原是派了阿福和東來去盯梢的,但傍晚的時候那兩家人突然就卷鋪蓋逃跑了,阿福回來稟報,東來則是繼續跟著,但是等東來回去按著阿福留下的記號找去的時候卻是隻看到了他的屍體,阿……阿福他死了,那兩家人也不見了。”
“廢物!”
還沒等劉子陽說話,一旁原本端坐著的劉晗富圖砰地一聲將桌子拍的巨響,吼道:“找,就算挖地三尺,就算把整個安寧地界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出來!”
又是砰地一聲,劉晗富猛地一拍桌子,臉色的怒氣更勝。
“子陽,你拿我的令牌去調三百個守城官兵,一定要把那兩家人給我抓回來。”劉晗富將一枚兩指大小調兵令符扔給了兒子劉子陽。
他是安寧城的知縣,隻要是在這安寧地界內,他這就是主人,他就是皇帝,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忤逆他的意願,殺了他的親弟弟更是等於在太歲頭上動土。
一般人確實是不敢再太歲頭上動土,但這世上就是不缺少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人,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解決自己被逼的源頭。
深夜時分安寧城已經是十分安靜,街道上剩下的唯一一個聲音便是更夫打更的聲音。
“司徒,這劉晗富喜歡書法,他平時也一定會練練字,你進去之後隻要拿到劉晗富練字的草紙就馬上出來。”衙門之外街道拐角的黑暗處,高建樹小聲地叮囑說道。
“草紙?應該在茅房。”司徒下意識的回答,說話時的順暢連他自己都有那麼一絲驚訝。
高建樹知道司徒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白癡,他也不生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等一會你進到劉晗富的書房,凡是他的書案上有字的紙,你每一件都那一份出來。”
“記得拿點值錢的東西出來,這樣可以造成一些假象。”高建樹目光一閃,又補充道。
“值錢的?是什麼?”經過高建樹提點之後,現在的司徒說話一般都隻說重點,聽起來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司徒對錢財這方麵的東西還真的是不太懂,更不懂得什麼玩意比較值錢,所以才有此一問。
“比如藏得比較隱秘的字畫,或者是金銀、瓷器之類的東西。”高建樹想了一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