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已經猜度出司無殤已經知曉她雙眸失明,卻是沒有揭穿他的偽裝, 他是不想在自己的傷口之上撒鹽。
蓁兒一旁哭得悲戚,“小姐,您的眼睛,如今該怎麼辦?”
淚水在眸中浸染卻是隱沒在眸中沒有讓她滴落,如今哭是沒有用的,“蓁兒,命還在不過是看不見罷了,你扶著我下榻。”
蓁兒眸中盈淚,“小姐,您要做什麼?”
蓁兒扶著瓔珞坐到案幾旁,瓔珞側耳聆聽,試探的摸索著案幾上的茶壺拿起,又摸了一隻茶杯,拿起茶壺試探的將茶杯子斟滿。
可是她看不見,茶水都倒在了茶杯外,案幾上水流汩汩滴落,如今就連最簡單的事情都做不了。
蓁兒哭得更加傷心,上前欲幫她,瓔珞出手阻止,“蓁兒,我自己來。”
暮靄彌散,夜靜寂,月影橫斜映照窗欞,燭火幽幽孤寂身影,瓔珞獨坐在案幾旁,等待著鄭王歸來,她知道無論如何鄭王一定會趕回來。
如今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明日的日出,看不到他的容顏,眼前隻有無盡的黑暗,一滴淚落在手上,伸出手揩拭臉上淚痕,她不能夠讓鄭王見到她傷心的樣子。
側耳聆聽,隱隱聽到窗外竹林傳來幽幽嗚咽,從前並不在意,此時到聽得格外真切,門外似乎有人,雖然收斂了步履依然能夠聽到。
那人頓住腳步,停在門口,司無殤拒絕皇上的挽留, 執意在宮門關閉之前回王府。
人去了皇宮,心卻留在了王府,看著瓔珞靜靜的坐在那裏,心痛的哽咽出聲,緩緩的朝她走過去。
瓔珞知道是鄭王回來了,茶杯和茶壺的位置她都記得清楚,數到三茶杯就可以斟滿。
為了不讓鄭王擔憂,忙不迭的拿起茶壺,倒了杯茶遞了過去,“王爺回來了,一定口渴了,妾身為王爺斟茶。”
司無殤伸出手將她抱在懷中,茶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瓔珞越是裝作沒事,他的心就越痛,“珞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瓔珞知曉他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為自己驅毒,他做了身為夫君應該做的一切,安慰道:“是瓔珞的疏忽,怎麼能夠怪王爺,王爺不必自責,瓔珞大難不死,雖然看不見,聽力卻很好,剛剛王爺故意收斂氣息,瓔珞都能夠聽得到。”
司無殤捧她的俏臉,心疼的親吻她的額頭,“珞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就算無法醫治,從今而後我就是你的眼睛。”
感動的淚水滑落眼角,艱澀出聲, “好!王爺說過要帶著瓔珞去遊覽秀美山河,到時候王爺一定要講給瓔珞聽。”
“好!”司無殤應答,心裏卻是苦徹肺腑。
靜謐的深夜,司無殤見懷中的瓔珞睡得安穩,伸出手封了她的睡穴,為她拉緊衾被下了榻,吩咐暗衛好生保護著。
司無殤則去了清風苑靠西北的一處空曠的院落,是王府裏堆積雜物的倉庫,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昏暗的房間內,碧月被縛手腳,口中抹布堵住了嘴巴,躺在冰冷的石板之上。
碧月不清楚被何人抓走,醒過來就出現在這裏,周遭被人看守著,見到王爺前來,眉眼驚愕掙紮想要開口說話。
今日的王爺與以往不同,眉目陰冷即威且煞,那冰冷駭人的眸光是從未見到過的,難道王爺知曉那毒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