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糾纏的無非就是那小轎車的賠償問題,眼看那小轎車被撞成了,卡車司機雖知是他撞了那小轎車,車主必定要敲一大筆的賠償,可他隻是個幫老板拉貨的司機,每月薪水微薄,哪裏賠償得起巨額的賠償金。於是也不管別的,愣是說是我導致卡車撞到突然冒出來的小轎車,拉著我說我不負全責最少也得負一半。
車主也不管,反正隻要有賠償就行,開口就說最少十萬的修車費。十萬?我每月兢兢業的,偶爾接手幾個案子,工資加獎金一個月最多也就一兩萬,他那車不就是擋風玻璃和車身被撞壞了那麼點就開口要十萬,真當老實人好欺負納!
“十萬我出了。”程安許的聲音響起,我轉過頭看他一臉的輕鬆。程安許走到我的身邊,從西裝的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遞給那個車主,“支票可以在各大銀行都能兌現,旁邊就是中國銀行,你若懷疑可以現在就去兌現。”
那車主仔細的看了看支票上程式的印章,趕緊的把支票塞進懷裏,但到底還是懷疑,撒腿就往中國銀行跑去。沒一會兒,他便喜滋滋的出來了,朝著程安許帶笑道謝,“多謝了啊。”鑽進那被撞的車,立即一溜煙的開走了。
卡車司機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抹了抹額上的汗,對程安許投去感激的目光,“真是太感謝你了,不然我這麼多年的積蓄就全沒了。”臨上卡車的時候小聲的抱怨了一句,“今天真是夠倒黴的,差點裝死人不說,還差點把這那麼點積蓄都賠光。”
對於程安許這樣有些“英雄救美”的出場,我的心裏更加的難受起來,他隨身帶著支票,追過來應當是想把支票給我的,而正好碰見我被要求賠償十萬,索性便大方的替我賠償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顧自的走了,程安許在後麵緊跟著,像隻癩皮狗似的,怎麼也甩不掉。
“你跟著我幹什麼?”停下來惱恨的瞪著他。
“我,回家。”說完,程安許就大步的走到我前麵,大搖大擺的走了。我氣鼓鼓的罵了一句,他這幾天都沒回租的房子,我都把這事給忘了。
正在我想這事的時候,程安許又折返回來拉住我就走,我氣炸炸的想甩掉他的手跟他隔開一段安全距離,程安許卻跟抓小雞似的,托著我走。
“又在路上發呆,剛沒撞到你,不知怕是吧?”程安許責備的說著,不再是霸道的拽著我走,隻是緊緊的溫柔的牽著。
我頓時濕了眼眶,惱氣的甩掉程安許的手,停在那兒不走,說,“程安許你都已經決定跟林清在一起了,別對我這麼好了。”說完,頭也不抬,也不看程安許一眼,快步的往前走去。
程安許快步的追了上來,緊緊拉住我的手不再放開。
在小區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下,現在才是下午三四點鍾得時分,公園裏並沒有什麼人,顯得有些寂靜。長椅旁邊長了一棵有些年歲的梧桐樹,深秋時節,長椅周圍的地麵上覆蓋著許多雜亂的梧桐葉,我垂著頭看著地上枯黃的梧桐葉,程安許也一直坐著不說話。很久之後,我抬頭看向他那好看的側臉,露出淺淺的微笑,“我會大方的祝福你和林清的,不會糾纏你。”
程安許微微皺眉,對我的話很是不悅,一雙如皓月的眼睛盯著我的臉探究很久之後,才問道,“我跟林清在一起,你就一點都不傷心?”
“那你是希望我傷心還是幸福呢?”將問題踢回去給程安許,他這個問題,如此欠揍,而我卻還要假裝成有有教養的好女子,對他溫溫潤潤的。
不知是否是我看錯,程安許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的難過,爾後鬆了一口氣,輕鬆的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希望你幸福,我跟林清也會幸福的。”說完,他站起身來,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陽光灑在他的頭發上,揚起淡淡的黃色碎光,腳步踩在地上枯黃桐葉上,慢慢的走開。
我站起來,衝著他的背影,大聲的問了句,“程安許,你有愛過我嗎?”
程安許的腳步停下,沒有回頭,卻是回答,“你自己細細回想,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然後,身體筆直的大步走遠。
我想了想,好像程安許從來就沒有說過愛我,也許他真的從來都不曾愛過我。垂下眸子,爾後趕緊伸手擦掉眼淚,眨眨眼睛,抬頭四十五度的仰望著蒼天的梧桐樹,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