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七艱難地從草坪上掙紮起身的時候還扶著腦袋,她臉上表情痛苦得仿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離別。勉強睜開眼睛後,這個女人下意識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景色。
“天——”
方圓百裏的景象當真稱得上一句荒涼廢墟。滿目瘡痍的景觀不堪入目,烈日炙熱地在半空中燃燒,呼嘯不絕的風將不遠處飄揚在半空中的髒兮兮的廣告布吹得獵獵作響。
分明是豔陽天,心底卻一直湧上難以製止的寒意。更加難以忽視的是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鐵鏽的氣味。
像是誤入了某個荒無人煙的屠宰場。
在原地屏息半晌也沒有等到半個活人,九方七不得不放棄無所作為。她檢查了一下身上的配置——一件白衣服一條黑色的緊身長褲,然後又看了一下天上刺眼的太陽。前者沒有口袋翻不出戒指手鐲和神秘的寶石,後者安靜地沸騰著地麵,嘲笑她現在麵臨的處境。
好吧,做一個並不是很難的假設。作者又找到了坑爹的整蠱方法來吸引眼球,正如每一個作者都想挽留住無情的讀者那樣。她看不到其他人,四周的環境也非常惡劣,還有血的味道……
九方七絕望地閉上眼睛。
果然……是那個吧……
“十點鍾方向的廢棄二層樓最裏間。想死得很有藝術感你可以繼續站在這兒裝深沉。”
一串電流般的刺痛穿梭過腦海,這句調笑意味的女音讓九方七莫名打了一個激靈,她猛地睜開眼,什麼想法都沒有,轉身就往目的地奔去。
開場就像動作藝術片一樣上演高丨潮情節,連一點劇情鋪墊都沒有的文真的沒問題嗎?
九方七對此持質疑態度。
等到了目的地,還未來得及為自己竟然完成了短時間內的瘋狂逃生而慶幸,九方七就不小心瞟到了門縫底下凝固許久的一灘暗紅。
雖然想象不出這兒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好事。
需要推開嗎?
沒人回答她。
“我能推開?”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個詞,下一時間屏住呼吸。
這一回終於有了動靜,饒有興趣的女音再次出現。
“拿著這個。”
一把大扳手憑空出現。
九方七一把抓住這個沉甸甸的工具,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門後麵的動靜上了,現在她壓根不會介意手裏究竟拿著的是扳手還是板磚。她隻介意她的直覺在一個勁提醒她門後縮著一頭虎視眈眈的怪物。
“吱呀——”
九方七伸出手指輕輕推了推門,這扇鐵門的門把已經鏽得快掉落在地,她隻不過稍稍用了一下力鐵門便自動張開了嘴。屋內寂靜無聲,站在逆光處朝裏看一片昏暗,但是正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
果不其然,門內飛快竄出了一道瘦小的黑影。
這道小小的一團影子夾著一股勢如破竹氣勢朝著門口彈射了過去!
九方七眼神一凝。
她差點被撲鼻而來的強烈腥臭熏得腦袋一瞬空白,但生死攸關間誰都是一個臨危不懼的英雄。九方七一聲爆喝,在隻有一點可憐心理準備下,猛地將手中的扳手高高往下一掄!
砰!黑影被扳手正麵砸中!
九方七小幅度喘著氣,有些膛目結舌地目視這一坨速度快得令人心驚膽戰的黑影,以更加猛烈的速度彈射回去,深深陷進了牆壁裏,霎時整個牆體以這個物體為中心龜裂開來。
她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發麻的手緊握著扳手,餘光掃視著房內每一個可疑的地方。
“別看了,什麼都沒有。”直到女音懶洋洋地說。
九方七將視線從半死不活的不明生物上抽離,跨步進屋,反手關上了鎖生鏽的大門。背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手臂上頓時冒出一堆雞皮疙瘩。
普通的一廳二室,狹小的客廳裏擠了很多散亂的家具。剛才拍飛的怪物血肉模糊地陷在牆內,濃黃粘稠的不知名液體滴落在下方棕黃色的沙發上,九方七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喉嚨間翻滾著一股欲嘔的衝動。
偏偏女音似乎毫不知情:“感覺怎麼樣?”
“糟糕透頂。”
九方七相信就連最髒亂的豬圈都散發不出如此惡臭的氣味,混著尿騷與黴了幾千年墓室的味道:“……這是什麼劇情,我記得這篇文主打的應該是言情,一上來就把怪物砸成肉醬的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