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墨白和風這些天過的仍舊是貓頭鷹的生活,黃陵入口處的八道機關一日未解開,他們的作息就不能恢複正常。
隻從完顏蓉離開後,康墨白沉默了許多,本來他正常的時候話還是不少的,風自然知道他沉默的原因,他試著問康墨白:“主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顏蓉姑娘會離開?”
康墨白這晚依然沉默,過了好半響,風都以為是自己越矩了,康墨白才說道:“我不想逼死她,你知道嗎?”
風心中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看來當年馨兒的事情確實讓主子追悔莫及,所以再遇見完顏蓉時,主子才會這樣矛盾。既想把完顏蓉留在身邊,又怕她會受不了這種拘束,怕她想不開,如當年的馨兒一樣。
風小心翼翼道:“以屬下看,顏蓉的脾性也許是個例外,她並不是悲觀的人,相反,屬下看她樂觀的很。”
沉沉的夜色,樹影婆娑,映著沉沉的陵墓,康墨白的手反複的撫摸著冰冷的石塊,聲音沉如水:“我不想再冒險。”
這句話倒出了所有的無奈,風又問道:“那主子就打算這麼放了顏蓉姑娘?”問完了他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他今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康墨白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知道她想離開,我也知道她一直在找機會,我不知道該不該放她走。”
風頓時明白了:“怪不得這些天送給養的老吳一直沒來,原來主子一早就知道顏蓉姑娘的計劃。”也是,主子是什麼人,那完顏蓉涉世未深,一舉一動怎麼可能逃出主子的視線,可是主子並不說破,也算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怪不得完顏蓉逃走的那天,主子睡的那樣沉,原來是給完顏蓉逃跑的機會。
想到這兒,他又有些擔心道:“那萬一以後主子再也見不到顏蓉姑娘了,怎麼辦?”哎,他今天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康墨白的目光一直望著遠方,似乎要透過層層黑幕望見未來的東西,他的聲音清晰明朗:“她逃不掉的,隻是我希望她能自己願意,願意留在我身邊。”之前逼她發誓,說讓她永遠不能離開自己的狠話其實不過是讓她記住自己,永遠都忘不了。他給她套上血玉鐲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她會離開了。可是她戴著血玉鐲,又怎麼可能離開呢,血玉鐲,那裏麵融了他的血液,世間僅有一枚,除非他死,否則她永遠隻能是他的。
今晚的風似乎全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還想再問,康墨白已經收回視線白了他一眼:“趕緊開鎖,今晚順利的話,明日就可以進入黃陵一查究竟了。”
這麼多天的辛苦總算要有個結果,風頓時精神大振,凝神專心開鎖。山上風很大,呼呼的刮起來,刮的人心煩意亂,一到深夜守衛黃陵的衛士都跟約定好似的,全都找背風的地方休息去了,所以康墨白和風才能有足夠的時間一一打開這八道鎖。
每打開一道鎖,在離開的時候風就原樣的恢複,全然看不出痕跡,也從未有人發現鎖竟被人開過。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風的手一頓,康墨白一直凝神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風的動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他連忙問道:“怎麼了?”
風頭上凝出一堆的冷汗,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主子,屬下弄錯了一步。”
“哦?會怎樣?”康墨白低聲問道,其實他心中也知道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是前功盡棄,一種是虛驚一場,這樣問就是想確認會是那種結果。
風動都不敢動一下,低聲道:“無非是些塗了毒藥暗器之類的,難不倒主子,隻是如此一來,隻怕會被人發現,以後再想從此處進去,隻怕會難上加難。”
康墨白的功夫很好,在夜色中仍舊看的清清楚楚,他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忽然道:“如果我用氣力撐住這裏,你能不能把鎖恢複原樣。”
氣力?風怔了一下,如果這氣力能大能小,他倒是可以試試,隻是這氣力是個什麼東西,他問道:“什麼氣力?”
康墨白哀歎一聲,他這屬下怎麼在這時候犯迷糊。
“氣力自然是我用內力吹出來的氣,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就叫做氣力。”
其實風不是犯迷糊,他隻是想著這件事兒主子謀劃了很久,如果前功盡棄,隻怕他會成為千古罪人,此刻聽主子這麼一說,也沒多想,點點頭道:“好!主子慢慢的吹,主子吹一點,我就放一點。”
一個人吹出來的氣怎麼能有力量呢?這聽起來總像是天方夜譚一般,但風卻絲毫不懷疑,一個人的功夫到了一定程度,灌注內力的一口氣可以打碎千斤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