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慕容祁軒半躺在龍床上,身上蓋著一層厚厚的金絲蠶被,明黃色的裏衣從被中露出一角,披在床沿邊。
“皇上……”站在一旁的李祥之忙拿著痰盂走上前去,輕拍著慕容祁軒的背,擔憂道:“奴才還是給您請個太醫吧?”
“朕沒事。”說著,慕容祁軒的臉上又泛起潮紅,枯枝般的大手緊緊握著李祥之,“咳……”一團鮮血遺留在潔白的錦絹上。
“皇上,奴才真的很擔心,這病拖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
“朕這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以前倒還好,隻是近幾日是愈發厲害,那些庸醫恐怕是看不了了。”慕容祁軒有氣無力地說道,臉上卻是一片淡然。若仔細看也許會發現那雙暗淡的黑瞳中透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皇上……”李祥之歎息道:“給禦醫看看,也許能找到根治的方法也說不一定。”
“李祥之,你在朕身邊多久了?”慕容祁軒似問般,聲音暗而低沉。
“奴才知錯,請皇上饒恕。”李祥之驚得跪倒在地,忙磕頭道。
“罷了,起來吧!”慕容祁軒揮了揮手 ,翻了個身問道:“太子來了嗎?”
“小允之已經去請太子了,過會兒就該過來了。”李祥之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高呼,“太子殿下駕到!”
見慕容淩匆匆走進朝暉殿,李祥之悄悄退後,將門關上,對著門外的侍衛道:“你們好好給我守著,要是皇上和太子殿下有什麼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眾侍衛齊聲應道。
朝暉殿內,慕容淩一步步走進龍床邊,蹲在慕容祁軒麵前,麵色擔憂,“父皇,您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慕容祁軒本想點頭應好,卻不想一股氣竄上來,又不停地咳著。
“父皇。”慕容淩見慕容祁軒這樣子欲言又止,此時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淩兒,真沒事。”慕容祁軒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你將牆上那幅畫後的盒子拿過來。”
“是。”慕容淩移步走至床對麵的牆前,伸手掀開掛在牆上的那幅山水畫,輕輕按下畫邊不顯眼的一個按鈕,“哐”的一聲,兩塊與牆同色的木板緩緩朝兩旁移去,一個紅棕色的檀木盒赫然呈現在慕容淩麵前。
“父皇,是這個盒子嗎?”慕容淩取出檀木盒走至慕容祁軒身邊。
“嗯,淩兒打開它。”慕容祁軒望著慕容淩淩手中的檀木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慕容淩取過盒蓋上鑲嵌著的一把金鑰匙,輕輕打開盒子,“這是……”慕容淩驚訝的看著盒中的東西。
“淩兒,朕的日子不多了,這些你好好保管著。”說著慕容祁軒又咳了幾聲,絲絲鮮血濺金絲蠶被,像極了妖嬈而孤立的紅梅。
“父皇,這兵符……”
“這是可以調動西北大軍的兵符,你保管好。現在除了柳雲龍造反的那塊兵符還在我們手中外,剩下的兩塊全都在歐陽海手中。”慕容祁軒沉聲,“淩兒,那塊兵符等你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