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縣,縣城官道。
大雨侵盆而下,大街上彙聚成一條寬約幾丈,深半尺的河流,途徑樟水溝最後流向不遠處的譙河。
“啪啪啪……”沉重的腳步聲伴著拍水聲傳到老遠,雨幕中,一少年身扛靈柩大步走過城門樓,越過士兵嚴查,大步走進譙縣人們的視線之中。
七月十五,一個祭拜逝者的日子,一個鬼門關釋放亡靈回陽世三間的節日,也是一個移墳般屍的好日子。
而今或許是大雨淹沒了紙錢的火光,也許是暴雨彙聚成山洪衝斷了移墳的道路,總的說來,譙縣所有人都沒有選擇在此時祭拜亡靈!
但是世間皆有不同之事,就像是此時官道之上大步而來的少年,他腳掌落地濺起一片片水色的花朵,身上之物倒是抵住一些狂風,仔細一看那東西竟然是承載屍體的靈柩!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官兵最是受益,但,狂風被止本該有溫熱之感,可,此時一股涼意順著脊背上襲,那刺骨的寒意促使他們齊齊的退後了一步!
“這少年是何人家的娃娃,竟然天生神力,扛著棺材滿大街的溜達,那感覺……真他媽的邪門!”這樣的天氣進城出城的本就不多,他們也難得落個清閑,走進遮雨亭士兵還是忍不住看向不遠處那個奇怪的少年。
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睛,士兵驚訝捅了捅一旁正在酣睡的同伴,驚訝道:“二啊,快起來瞅瞅,今天譙縣這些家夥是不是瘋了?這麼大的雨不好好回家睡覺,現在竟然聚集到大家上看熱鬧…而且,這些家夥竟然這麼大癮,連個油紙傘都不用?”
“啊……啊……咋滴了哥。”酣睡士兵迷迷糊糊的起來打量遠處,很快那睡意朦朧的雙眼不敢相信越張越大,咋舌道:“這家夥那裏來的,竟然扛著紅木棺材在大街上逛,丫的,是不是有病……咦,不對啊!這群百姓平時不都是聚到酒樓喝酒的嗎,今天這是咋回事?全都聚到這裏了?”
“今天是七月十五,我在這譙縣生活三十幾年了,這扛棺材滿街走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那些人應該是看熱鬧的。”他回答道。
“奧,那我們是不是把他攔下來啊,大白天的,影響恐怕不好啊,還有……那家夥好像奔著大司農曹嵩曹大人府上去了,這還了得了!”醒來的士兵察覺到了事情不好,如果這件事不惹得曹家不滿還好,大司農發起脾氣來,可不是他一個守城士兵能承擔的起的,說罷,就要上前攔截那前方少年。
“你想死是咋的?我們兄弟雖然不能看破命修那一步,但是也將戰力修到了一定境界,現在那棺材恐怕經過雨水的浸泡要有將近七八百斤,我們拿不起來的東西,他能輕鬆的扛著走,你說他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嗎?更何況這事不歸我們管,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待著吧。”士兵道。
“可是……”醒來那人還要說些什麼,但在第一時間被士兵阻止,“你今天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們離命修隻有一步之遙,而他比我們要強,你說個傻X告訴我他是什麼身份?”
“命修啊……”醒來之人還不算太笨。
“那你還去個什麼東西,大司農雖然勢力擎天,但是命修他們也好拉攏,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士兵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卻是一直在打鼓,因為那少年要去的地方好像真是那大司農曹嵩的府邸……
……
今天譙縣好像迎來了意義重大的日子,全城人幾乎全部彙聚到官道兩旁,密密麻麻的人群裏三層外三層,最前麵人睜大眼睛,後麵人張大眼睛仔細觀望,更有甚者爬上店鋪門外梁柱上,為的就是能親眼看一看這個大白天背著棺材滿街走的奇異少年!
“啪啪啪……”雨越來越大,少年沉重的腳步聲遠竄越遠,他沒有理會圍觀之人,依然我行我素,走的甚是堅定,就像是這本曆史史冊上的一筆筆,永遠無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