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深夜,西部邊陲的小鎮上隻餘幾點燈光,地方偏僻,人煙稀少,自然也沒有都市裏麵豐富的夜生活,大多人都已入睡,鎮上一片寂靜。
小鎮的入口處有一家小旅社,外麵也沒有招牌,隻有白牆上用鮮紅的油漆寫著大大的兩個字“旅社”,在昏黃的燈光下,兩個紅紅的大字刺的人心發寒。這家旅社的客房都在二樓,每間房都隻有幾平米大,放著一張單人床,一個櫃子,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由於長期不住人,屋子裏麵發出一陣陣的黴味。
劉越靜靜的躺在床上,他並不在乎這的環境,在逃亡的這一年時間裏,再惡劣的環境他都待過,而且這裏的老板不看身份證,二十塊就能住一晚上,對他來說已經不錯了。
一年前,他的生活不是像現在這樣東躲西藏,時常充滿著毀滅自己或者毀滅別人的念頭,那時候他在天源大學讀大三,成績優秀,為人陽光,很得老師同學的喜歡。在他上大學後,父母也想辦法調到了天源市,全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
可那天正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對方是天源市中心醫院,告訴他父母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讓他趕快過去。等到他失魂落魄的趕到醫院,卻已經陰陽兩隔,那疼他愛他的父母已經永遠離開了他。
原來父母在過馬路時被一闖紅燈的跑車撞到,母親當場死亡,父親重傷,在送到醫院後不治身亡,而肇事人卻當場逃逸。
他們一家沒有別的什麼親人,獨自辦完父母的喪事後,劉越將跑車車主馬坤告上了法庭,雖然恨不得將馬坤碎屍萬段,但政府多年的教育告訴他,我們要相信法律,相信政府,會給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
他到處去找律師,沒有律師答應代理這宗案子,有人告訴他,馬家在天陽市的力量很大,馬家名下的盛鑫集團位列民營百強企業,而馬坤的父親馬如鬆就是盛鑫集團的董事長,而他的二叔馬如柏在公安局任職多年,公檢法的朋友無數,別說沒人敢接這個案子,接了也是穩輸。
劉越不信,他相信邪不勝正,法律是公正的,電視報紙上經常可以看見有高官富商被繩之以法,馬家再厲害,也比不上那些高官吧。
他辦了退學,在老師同學的惋惜聲中離開了學校,一定要為父母討回公道,就算付出再多也無所謂。他賣掉了房子,天天研究法律條文,為官司四處奔走,終於有個律師被他打動,幫他代理這宗案子。
他們想盡辦法收集證據,其實案子很簡單,馬坤沒有遵守交通規則,在限速路上高速行車,闖紅燈的時候撞上了劉越的父母,導致兩人死亡,肇事後駕車逃逸,路口有測速雷達,有攝像頭,整個經過清清楚楚。
劉越信心滿滿,可以將害死父母的凶手繩之以法,但結果卻讓他崩潰,敗訴的居然是他。證人翻供,關鍵證據不是丟失就是毀壞,馬坤趾高氣揚的離開法庭,劉越的代理律師滿臉諛笑的走向馬坤的二叔馬如柏,而馬如柏對他說的一句“辛苦了!”更是讓他彎腰三尺。
劉越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一夥的,卻騙過了他這個涉世不深的人。劉越呆在那裏,想著自己的天真,自己的幼稚,父母的血債,他忽然哈哈笑起來來,邊上的人看他無故發笑,都想著他不是瘋了吧,整件事情的原委大部分人都看的出來,都覺得劉越年紀輕輕,可能受不了這種打擊精神失常。
馬坤和馬如柏也回頭看了劉越一眼,劉越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人在做,天在看,天果然隻是在看,師傅。。。我現在才明白你的話!”
看見他瘋狂的模樣,馬如柏感到一陣寒意,馬坤在旁邊輕輕道:“二叔,我看這小子不會這麼善罷甘休,要不要派人將他。。”,他做了個下切的動作,馬如柏搖搖頭,“先等等吧,現在關注他的人多,萬一他出事很容易牽扯到我們,我先讓人盯著他,防止他發瘋之下,做出什麼對我們馬家不利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