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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部隊並不在所謂的附近,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趕上了隊伍。月氏人與匈奴人勢力重疊的地方,尤其在這個漢匈雙方劍拔弩張時期,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地區,漢朝大部隊必需非常謹慎。
重新進入霍部,我觀察著去病的一言一行,發現一切都如我推算:霍去病在考慮整個戰局的時候,他的思路與十幾年前的劉徹有了不謀而合之處,他希望將祁莽川附近散落的月氏部落勢力籠絡過來共同對抗匈奴人。
媯水以北的月氏國已經獲得了平靜的生活,所以他們不希望再發生戰事。這裏的月氏部落則不同,他們是五十年前月氏王英羽與匈奴決戰後的殘餘部隊,他們滯留祁莽川長期不肯離去,也長年受匈奴人奴役,很有爭取的價值。
昨天通過一個匈奴俘虜探聽到了月氏小王子被匈奴人俘獲的消息後,去病認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於是特地前來搶先救人,以取得談判的先機。到了祁莽川,發現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小王子不在匈奴人手中。他本打算就此罷手回到大隊伍中,但是,斥候偶然發現了我的行蹤,他便臨時決定,親自進入月氏人的軍隊中進行會晤,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我一起帶回來。
他來到我和簡揚決鬥處之前,已經估計到與月氏人談判的事情基本夭折了,所以他當時的表現也不太熱忱。回到了大部隊後,他也不和自己的部下解釋此次孤身去祁莽川的原因,更厲令同去的幾個人對此事嚴密封口。我想,他是不希望因這點失利在大戰前打擊士兵的士氣。
“偶然………臨時決定………順便………”
這就是霍將軍救我的真相嗎?一切不過是“偶然”的,看看事情還比較“順便”,就“臨時決定”來救我………
好吧,我不計較的他的“偶然”、“順便”、“臨時決定”,那他也不該計較我的離隊啊。要知道,我穿越河西,來到軍中,接著被迫滯留戰場,然後遭受危險,現在的所有種種麻煩事情,都是他的錯。
他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拽成那樣?
自從那天他責怪我,我不買他的賬之後。他特別生氣,生氣的方法就是開始對我使用冷暴力,好似我犯了多大的錯誤,他不但不跟我說一句話,還進進出出正眼都不瞄我一下。我在軍中本來就處處受排擠渾身不自在,他這麼一來我越發孤單得有些悲哀了。
一半是因為無事可做,一半是因為感覺到了河西戰場上語言溝通很重要,我自己找了一個最近投降的匈奴小當戶,名叫解也,教我學習匈奴語。此人非常有語言天賦,會很多種語言。我匈奴語沒有學成,無意中看到他寫的月氏文,發現這就是以前塵讓我們進行密語訓練時學習過的“土火魯語”。兩千年後,這是一種即將失傳的古代文字,真沒想到就是兩千年前月氏人使用過的語言。
那些土火魯語文的字麵意思我差不多都能夠看懂,隻是不會發音罷了。他們的文字又是以發音而造字的,我沒有幾天就把個月氏話揣摩了個大概。
隻是,匈奴語太難學了……
我這天學得有些頭昏腦脹,打算找去病說說話,溝通溝通感情。
我是這樣找上他的——
“彎彎!你弄成這個樣子算什麼意思?”
我漫不經心地抬起頭:“怎麼?”
我的頭上戴著一個自編的花環,直徑為一米,上麵絢爛的草原之花將我裝點得如同一個外星人,走到哪裏都是最有回頭率的那一個。去病沒辦法忍受我這樣離經叛道的裝飾,走過來將我的花環一把從頭上扯下來,用力之大,我那漂亮纖細的脖子都差點被他擰斷了。
“你幹什麼?!”作為受害方,我義憤填膺地站起來譴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