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不要,走&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誰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嗚咽與悲傷?斜倚在牆上的朱宸濠緩緩睜開雙眸,於是,沒了春意明媚,沒了流鶯婉轉。
不自覺的抱了抱雙臂:這大牢的初秋,還真不是一般的涼!掃一眼鐵欄外跳動的昏暗紅燭,一聲歎息從緊抿的薄唇中溢出:這小皇帝還真能拖,從兵敗入獄到現在,外麵可是都快換了一季,自己居然還活著,真不知道那些忠君愛國的忠臣們會氣成什麼樣子!可是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走到今天,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難道你竟還想這樣把我困在身邊一輩子嗎?寧王?恐怕都成了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亂臣賊子了吧!他笑,他不在乎世間怎麼評論,他不相信青史留名,他不做點綴曆史的英雄,要做,就做推動曆史的君主,或者,顛覆曆史的梟雄。他這種人,是注定了不甘居人下的,所以,走到今天,他不後悔,做過的事即使錯了,即使敗了,也沒有什麼後悔的必要,隻是為何?心有淡淡的痛,也許,他是真的,對不起那個人&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案上用玻璃罩住的燭跳躍的閃著,案前去我坐著一個明黃服飾的年輕男子,微蹙著眉峰死盯著麵前堆得老高的奏折,一堆的奏折都是這一陣子強壓下來的,內容不外乎“寧王朱宸濠作亂犯上,不殺難以平民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寧王亂臣賊子,殺一儆百&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不同的說法同一個內容,總之就是一句話,處死那個人,處死那個不知何時已經在心底深深紮跟拔都不去的人,搖搖頭,站起身來,緩緩踱至窗邊,不由輕哼,這個寧王,倒是真該死,造反造的那麼爽,留一堆爛攤子讓朕幫他收拾!微涼的秋風拂過,剛剛從暖閣中出來的皇帝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心頭竟微微一痛:入秋了,那個看起來一直有些單薄的人在寒冷的牢獄裏可受得了這日漸寒冷的天氣?前些日子偷偷溜到大牢去看他,那人長身而立,負手望向那扇小小的天窗,一臉的平靜一臉的淡定,淡定,在自己的印象中,這個笑皇叔好像一直這麼淡定,波瀾不驚!“朱宸濠!?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欠了朕這麼多,想一死了之,想都別想!坐回案邊,剛剛有些情形的頭腦又大了起來“可是,究竟要用什麼接口才能保你一呢?苦笑一聲:“明明你是皇叔,為什麼永遠都是我為你來費腦筋呢?
夜涼,夾著陣陣秋風,抑住衝口而出的輕咳,淡淡的目光投向冰冷的鐵柵之外,被秋風吹得搖曳的燭光投射出一個怪異的景象,張牙舞爪。
鬼魂嗎?輕輕一哂,朱宸濠用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孤魂又怎樣?恐嚇我嗎?可惜了,這陽世陰間恐怕都沒有什麼攔得住我了吧!
回身,習慣性的負手而立,凝望窗外破碎的月:快中秋了吧!那個人,究竟想怎樣呢?難道還想一拖再拖,保住我一命嗎?怎麼可能,縱使你不想殺我,縱使你強壓下所有反抗的聲音,我又怎能,這樣,活在你的恩賜之下?
“吱~~”,久未開啟的牢門發出難聽的聲音。猶豫不決的腳步聲從牢房盡頭緩緩傳來,帶著急切卻又極是緩慢。
沒有回身,但眉頭卻微微擰了起來,朱宸濠當然知道是誰,但他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想見這個人的。聽到腳步聲終於在牢門前停下,朱宸濠沒有回身,戲謔的聲音卻輕輕響起:“如此深夜,皇上大駕光臨,恐怕不僅僅是臣受寵若驚了,連這大牢都要蓬蓽生輝了吧!”猛然轉身“怎麼,想看看我兵敗山倒狼狽落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