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發來短信,她說下午的時候來看過我,但是我在睡覺,所以沒有打擾我。還說她和我爸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讓我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給他們打電話。
他們的關心無疑於又是讓我心裏一痛,到現在為止,他們都還以為我和程實恩愛如初,婆婆對我疼愛有加,我們一家人和睦有愛,堪稱模範家庭。
然而事實卻是那樣的殘酷,像一道被包裝精美的傷疤,即使外觀再華麗,也抵不過那已然潰爛不堪的內在。
我翻著手機,發現還有一條未讀的短信,是來自蕭子譽的,他在我睡著的時候,自作主張的把他的手機號碼重新存在了我的電話薄裏。
“你父母來看過你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們?”蕭子譽這條短信是在我媽給我發的短信前兩一個小時發來的。
我媽在短信裏沒有提到蕭子譽,我想他們應該沒有碰上。不過蕭子譽大概也看出來了,我在刻意隱瞞我和程實破裂的婚姻關係,否則我爸媽是絕對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的。
什麼時候再跟他們坦白。
這個問題我考慮過好幾次,可是每次看到我媽那關切的眼神,我就說不出口,他們是那麼的溫柔,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和程實的事,他們肯定會非常傷心的。
可我更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現在他們不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一切。就像一顆地雷一樣,總會有被人踩爆的時候。
我沒有回蕭子譽,這個問題我始終沒有考慮好,也許是明天簽了協議之後,也許是在我找到新的住處以後,又或者是在我身體恢複了之後。
總之,在我還沒有確切的把握能夠把他們的傷心降到最低的時候,我真的不敢貿然告訴他們。
一想到很快就要跟過去虛偽又痛苦的生活說再見了,我就激動的睡不著覺,從夜裏十一點多一直等到早上七點,等到程實穿著黑色西裝係著一條深藍色的領帶走了進來。
他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骨頭湯。他把骨頭湯放在了我床頭旁邊的櫃子上,在我的床上架起了便捷的餐桌,把湯放在餐桌上,將一個勺子遞到我麵前。
“你還沒吃飯吧,這個是我起了一個大早給你熬的,你嚐嚐合不合你的口味。”程實溫柔的語氣讓我覺得好笑,仿佛昨天咒罵自己的親生女兒是“孽種”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沒有去接勺子,看向他的公文包,十分從容的開口:“離婚協議你帶來了吧?”
程實的手一僵,那溫柔的麵孔瞬間變得鐵青:“你非得鬧到這一步嗎,我都已經發誓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在心裏冷冷一笑,不是我非要鬧,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你至今為止對我發過的誓,沒有哪一件是做到了的。
而且,除了離婚,其他的我不想怎麼樣,也不會怎麼樣。
程實看我無動於衷的樣子,忽然發狠的把骨頭湯掃在了地上,撒出來的湯水有的滴在了我的手上,我忍著灼燒般的疼痛,依舊淡然的看著那個公文包。
“好好好,算我程實瞎了眼,娶了你這樣一個放蕩的女人,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那次你不顧自己懷著孩子,也要跟我上床的原因,看來是你在那個小白臉那裏欲求不滿,所以才那麼饑渴!”
程實譏笑著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疊裝訂好的文件,氣憤的拍在了餐桌上,惡狠狠的說:“簽啊,我看你離婚之後,誰來照顧你的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