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丫頭明明中了毒昏睡在床的,現在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裏。
上官錦的腦袋飛速的轉著,似乎想要將一切想清楚,秦氏的屍體還橫陳在腳下,卻沒能再次引起上官錦的注意。
“下官參加王爺,參見郡主!”
劉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手心一股油膩膩的感覺,他卻沒心思理會,他劉進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大人物,現在卻突然一下子將當朝的幾個權貴人物都見了個遍,想不緊張不激動都難。
隻是沒人理會這個跳梁小醜一樣的五品官,劉進的身子伏在地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尷尬的不知所措。
上官凝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心中隻覺得寒涼一片。
這個劉嬤嬤多年來隱藏在上官府,深藏不露,甚至連寧氏那樣的人精和上官錦這樣識人無數的將軍都被蒙騙過去,功夫可謂是高超到一定程度了,隻是,先皇將這樣一個人安插在上官府裏,總該不會是為了揪出上官鴻群,剛剛自盡之前這個劉嬤嬤可是交給了皇上一封密信呢!
至於秦氏,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她之前不做下那些手腳,上官凝也並不會趕盡殺絕,怪就隻能怪秦氏不長眼,動了她上官凝的最在意的人,落到如今這個下場,要怪便怪上官錦吧!
再看向自己的將軍爹爹,之前所有的幻想和猶豫都化作了泡影,秦氏胸前已經幹涸的血跡在明晃晃的昭示著,在上官錦的心裏,隻有上官鴻群和上官府,秦氏也好,她和母親也罷,都是可有可無隨時都能犧牲的擺設。
“歐陽姑娘,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你!”
上官凝收回落在秦氏屍體上的目光,語氣溫柔的對著一身白衣的歐陽嫋嫋說道。
這個歐陽嫋嫋,原本以為她能安分守己的待在姑蘇園裏,畢竟也是個可憐人,如果她能安分守己些上官凝不想與她為難。
雖說,她如今並不在乎她對付上官錦,但是上官凝卻知道,這個歐陽嫋嫋恨的可不止上官錦一人,還有自己的娘親,今日她會千方百計的對付上官錦,焉知他日不會如法炮製的對付自己的娘親呢!
“郡主好雅興,趁著月色與王爺在此散步,伉儷情深,嫋嫋真心羨慕的緊呢!”
歐陽嫋嫋聲若柳絮,輕輕淺淺的撩人心窩。
歐陽嫋嫋身旁站著的,自然是與紫玉同樣麵貌的夜鶯,此時的夜鶯手中匕首緊握,一臉敵意和戒備的看著顔慕殤和上官凝。
“歐陽姑娘夤夜到此才讓平寧好奇,姑娘久居姑蘇園,十餘年不見出府,現在卻來趟這淌渾水不知是何居心?”
上官凝並不顧及顏慕景,她知道,皇上之所以會在今夜前來就是獲知了上官錦到此的消息,否則皇上一早就知道上官鴻群的藏身之所卻遲遲不動豈不怪哉!
此生的上官凝早不如前世那般單純,她深知所有事情的發生都不會是偶然,在其背後都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和牽扯,與顔慕殤相交之後,對於這一點她知道的就更加深刻了。
皇上恐怕是巴不得情況更混亂些,一個聰明的漁民一定知道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隻有攪混了河水幹擾了魚的視線,那麼自己豐收的概率才會更大,所以,她現在看似無禮的舉動必是正中皇上下懷的。
“郡主玩笑了,小女子不過一個在上官府可有可無的弱女子,哪裏會有什麼居心,不過是秦姐姐恰巧找到我,讓我陪著她來這個地方而已,直到現在嫋嫋還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歐陽嫋嫋長相柔美,原本就輕靈脫俗,此時水瞳翦翦,嬌柔弱柳,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哦?是嗎,那倒是平寧誤會歐陽姑娘了!”
上官凝微微一笑,好似春風拂麵而來,昏暗的屋子裏宛若被點起了一盞明燈,竟然映的眾人的眼睛為之一閃。
“不敢,小女身份低微,怎敢擔郡主誤會之言呢!”
歐陽嫋嫋也是不甘示弱,臻首微低,不勝嬌羞。
“上官府裏還真是熱鬧,這先是上官將軍,後是姨娘,現在連郡主竟然也大駕光臨,真不知道你們一家人是先約好的還是如何?”
半晌未言語的黑衣女子再度出聲,上官凝這才將視線轉移到這個女子身上,聽話音這女子似乎對上官府十分的不待見,語氣裏滿滿的諷刺挖苦。
女子一身黑色,麵上遮著黑色的薄紗,將麵容遮了個七七八八,五官看不真切,小小的一個人兒完全被裹在黑色之中,看著好像是在服喪一樣,但再仔細看來,女子雖然渾身素黑,露在衣袖外麵的指甲卻是塗著紅紅的蔻丹,豔麗似血。
“這位姑娘不知是何方高人,對我上官府之事倒像是十分感興趣呢!”
黑衣女子塗著紅色蔻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在一起,指節泛白,上官凝心細如塵,自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看來這個黑衣女子與自己府上的確是有過節,剛剛的這個動作明顯是這名女子在壓製自己的情緒。
回想起自己聽到的這名黑衣女子從頭至尾的花語,雖然不多,卻幾乎都是在引導著皇上對上官錦生出嫌隙,都在揭露上官鴻群的身份,擺明了就是想要置上官錦和上官鴻群於不利之地。
能夠隨侍在皇上的身側,並且言語如此蒼狂,恐怕連後宮之內的妃子也是行不通的,但是皇上對這名女子似乎十分的縱容,此女子幾次三番的搶在皇上麵前說話,顏慕景都沒有反駁,這倒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