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了!”
顏慕殤突然將上官凝摟的緊了些,貼在上官凝的耳邊說道。
對方人數少說也要有百十人,絕大多數騎馬,也有一小部分是跟著馬匹快跑,這些人步子輕盈,落地聲音很輕,即便是快跑鞋子與地麵的接觸也不多,隻能說明一點這些人都是身負武功。
那些馬匹雖然蹄聲得得,但也絕非普通的馬匹,普通馬匹足下釘著蹄鐵,蹄鐵落地聲若鼓點,而這些由遠而近的馬匹足下似乎有軟布包裹,聲音沉悶而綿軟,並且前進的聲音整齊劃一,說明這些馬匹均是接受過訓練的戰馬,而馭馬之人騎術了得。
試想想,三更半夜能夠帶領如此眾多人數的精銳隊伍在北城橫行,連馬匹的裝備都精良如此,北城守軍不加幹涉,能夠具備如此實力的人恐怕整個青雲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隻是,顏慕殤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這個地方。
“是那位?”
上官凝顯然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上官凝早已不是那個簡單單純的小姑娘了,她隻要動動腦筋再看看顏慕殤的表情就能猜出一二了。
顏慕殤是什麼人,大雍最為尊貴的王爺,威震江湖的逐殤樓樓主,能讓顏慕殤的麵容微微變色的人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顏慕殤點了點頭,上官凝冰雪聰明,一猜即中。
上官凝見到顏慕殤點頭,心中也是一驚,在屋子裏的那夥官兵出現的時候她就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了,現在竟然又驚動了那位,事情會複雜到這種程度倒是上官凝之前始料不及的。
看剛才上官錦的表情,應該是猜測到了顏慕殤就在院子裏,但是不知為何確實沒有點破,如果那人要是出現,發現顏慕殤在此,恐怕是要有麻煩的!
上官凝擔憂的看了看顏慕殤,不料對方卻是回了自己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看到上官凝險些花了眼。
“傻丫頭,你那位老爹不僅猜到了我在這院子裏,恐怕還將這一切都算在了你的頭上。”
顏慕殤所言正是上官錦心中所想,不過上官凝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早在自己在福禧閣內與秦氏對峙開始,她就做好了與這個父親決裂的準備,所以有沒有這件事都並不重要。
和顏慕殤一樣,上官凝也回了一個明豔似水的笑容給顏慕殤,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外麵劍拔弩張,兩個人卻心中溫暖如春。
似乎今夜,兩個人跨越了之前的種種,真正的心靈契合,真正的將彼此做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們成為了彼此生命中最信任和最在乎的唯一。
不過是瞬間,馬蹄聲就近在咫尺了,外麵火光明亮,與之前劉進摸黑前來不同,這夥人明顯要囂張的多,為首的兩個宮人打著燈籠,燈籠飛簷描金綢布刺繡,上麵紫銅的挑杆下麵明黃的流蘇,燈罩裏裝的卻不是蠟燭,而是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後麵的一排兵士,人人青灰色的連珠鎧甲,胸前金盤護心鏡,猩紅色的袍服,下麵墨黑色白底的快靴,鞋尖上繡著祥雲飛鶴,純銀的頭盔豔紅的櫻子,人手一柄亮銀槍,端的威風凜凜。
在後麵便是騎兵,一匹匹烏黑錚亮的高頭大馬,馬鬃挺拔,四蹄若碗,黃金打造的墜馬蹬,每匹馬的麵上都戴著一個麵罩,隻餘明若星子的一雙馬眼。
馬上的騎兵人人一身黑色的勁裝袍服,背後一副黃金的熊虎長弓,箭筒裏滿滿的白色羽箭,所有騎兵跟身下的坐騎一樣,麵上都帶著半張麵具,麵具下麵的嘴巴都是棱角分明,帶著一股寒氣。
而所有兵士中間的戰馬上坐著一人,明黃色的織錦長袍,上繡八爪飛龍,滾滾雲紋被踏於龍爪之下,腰間明黃色的寶石腰帶,下麵墜著一塊雙龍戲珠的翡翠吊牌,足下一雙明黃色的軟底長靴。
往上看,此人麵白如玉,墨眉朗目,鼻梁高挺,紅唇如血,長發豎起,戴著一頂明黃色鑲嵌瑪瑙的紫雲冠,此人容貌不凡,星目之中寒芒點點,不怒自威,端坐馬上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威勢。
這隊人馬到了院子門口,之前提著燈籠的兩個人走上前來,中間站著一個麵容白皙卻陰陽難辨之人,一身藏青色的袍服,中間紮著一條湖藍色的板帶,頭發綰的極高,上麵插著一支香檀木的釵子。
而一眾人的末尾,站著一個身姿窈窕嬌小玲瓏的身影,一身黑色的素紗長裙,黑色的千層白底繡鞋,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鬥笠,鬥笠下麵一道黑色的薄紗遮住了全部的麵容,這個嬌小的人影基本都被包裹在一團黑色當中,如若不仔細瞧根本就注意不到夜色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女子。
隻是,經過之人不難發覺,女子雖然身影嬌小,但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戾氣卻很是駭人,不過九月的夜晚,竟如同是臘月寒冬。
陰陽難辨的男子率先走到明黃色袍服的男子身邊,右手朝上微彎,馬上的男子便順勢搭著此人的手臂飛身而下,明黃色的衣角在夜風中起舞,宛若一隻遊戲百花的彩蝶。
所有騎在馬上的兵士在黃衣男子下馬後,動作劃一的集體下馬,整個動作幹淨流暢,如果不是夜色漆黑,倒真不失為一場不錯的表演。
男子下馬後,目光幽深的看向眼前的院落,看見院落裏燈火通明,院子內外還有很多的兵勇,不說北城偏僻的很嘛,現在來看傳言有誤啊,這三更半夜的北城這可是熱鬧的很啊!
那些還留在院子外麵守衛的兵士們,眼見著這群與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軍人們站在他們的麵前,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是該阻止還是該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