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木措的臉色鐵青，撒拉進的臉色更為鐵青，他冷冷道：“你們都給我滾回去！”
古夢雲的臉也變得鐵青，她突然道：“老佛爺，你既然慈悲心腸，卻為何不跟我們說實話！”
老佛爺一愣，道：“好無禮的丫頭，老佛爺怎麼就沒有對你說實話了！”
古夢雲道：“那你當真不認識石鳳？你就算不認識石鳳，難道你不認識這幅地圖？哼，你可別告訴我，假如我告訴你這幅地圖乃是從一幅女人畫像中撕下來的，你也不認識這個畫像中的女人！”
老佛爺的身子已在顫抖，他顫聲道：“女人的畫像？你、你是說這地圖是從一個女人的畫像中撕下來的？”
“不錯！”古夢雲道：“這是一幅很奇特的畫，相信所有見過這幅畫的人，一定會忘不了……”
“那、那畫上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穿著藍色的短襖，腳上穿著小牛皮的靴子。畫麵上明月高懸，月下是一間正燃著燈的房子，那窗紙上還貼著一個鮮紅的喜字。那個女人臉上蒙著白色的麵紗，她正站在房子外麵……”
老佛爺突然身子一動，他的手已按在了古夢雲的後心處，他咆哮著、大聲吼道：“你們究竟是誰？那個叫做石鳳的女人在哪裏？”
石拓風與赫連真兩人都拔出了劍，緊緊地盯著老佛爺。古夢雲連忙向他們喝道：“住手”，又對老佛爺道：“我叫古夢雲，來自古家堡。這兩位分別是石拓風和赫連真，他們都是我的朋友。算起來，我們也可以算是石鳳的朋友。我們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但正是她讓我們到這裏來的！”
“不可能！”老佛爺依舊盛怒道：“你們想騙我，可也得找個高明的借口。石鳳要是你們的朋友，又怎麼會讓你們到地獄來？她、她讓你們到這裏來，那一定是要你們死。哼，既然她想讓你們死，我一定會完成她的心願！”
“唉”，古夢雲忽地歎了口氣，道：“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倘若一個女兒知道自己的父親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而她又不能獨自去尋找她的父親，你們說她好不容易找到願意替她去尋找父親的朋友，那她究竟是想讓她的朋友去死，還是希望她的父親能夠和她的朋友一道，救她脫離苦海呢？”
石拓風立即大聲道：“那當然是後者，倘若是前者，這對父女豈不都是無心無肺之人！”
“放肆！”老佛爺暴跳如雷，卻又不能辯解，他痛苦地放開了古夢雲，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顫抖不已。
寂靜，地獄裏是死一般地寂靜。
突然，老佛爺雙目又緩緩睜開，他輕聲道：“你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鳳兒讓你們來這裏尋我？”
古夢雲道：“咱們與您素昧平生，從未見過麵。更何況，我們就是想騙你，又未必真的敢進入地獄。”古夢雲頓了頓，又道：“其實，這世界上究竟還有多少人知道您在這地獄裏！曾經的明月會首席長老，曾經的姑墨國國王閣下竟然會呆在這裏！我相信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一定不多！”
老佛爺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流下，他輕聲道：“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古夢雲道：“那您不也是承認了麼！”
“唉！”老佛爺歎息道：“這世界變化得也未免太快了點吧，才這麼一會功夫，催命鬼變成了老佛爺，老佛爺又成了國王。可你們知道為什麼麼？”
石拓風與赫連真心中有了太多的好奇，連忙使勁地點頭。但古夢雲卻是大聲道：“前輩，催命鬼已經沒了，國王也已經沒了，您現在就是老佛爺。所以，老佛爺應該忘卻舊日的煩惱，真正的老佛爺應該沒有憂傷、憤怒，應該隻有快樂，讓自己快樂，讓別人快樂！”
老佛爺身子一震，他沉默片刻，忽地大聲道：“好，你說得不錯！老佛爺懂你的意思，放下其實就是放不下，倘若從地獄裏走出的老佛爺依舊放不下那些東西，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又會成為新的催命鬼！好孩子，你放心好了，老佛爺已經看透了，從今日起，這世界上隻有老佛爺，絕對不會再有什麼首席長老，更不會有什麼國王！”
古夢雲輕輕地笑了起來，臉上滿是感激。這種感激的神情，似乎很容易傳染。頃刻間，已經從古夢雲的臉上，傳到了老佛爺的臉上、石拓風的臉上，還有赫連真的臉上。
“人生苦短，又何必執拗於那些痛苦的往事！”赫連真幽幽地道。
石拓風也幽幽地道：“快樂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可相對於悲傷，快樂不僅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一點，也能讓身邊的人過得更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