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勞又道:“師父雖然突然召喚我們三人前去,又極珍重地跟我們說了這些事,但我們誰又將這些事真正放在心上了!當日晚間,我們吃完晚飯後,便各自回房休息。突然……”田伯勞的臉色又變,“突然,靈鷲宮裏響起了一種奇怪的笛聲,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呢?那、那一定不是人所能吹出的笛音,那應該是一種來自地獄的聲音。”田伯勞驚恐地說道:“當時,我剛剛躺下,突然聽到這笛聲,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哪位弟子從哪裏學得新的樂譜,竟在這晚上吹奏起來了。可是,隻是片刻的功夫,那笛音竟激越起來,那聲音尖得像是一根又細、又長、又銳的銀針,直直地插進人的耳朵。田某耳中頓覺劇痛,本能地伸手去捂住耳朵。可就在這一瞬間,那聲音居然消失了,可隨之又起的是一種柔和至極的聲音。”田伯勞的臉上又紅了起來,他囁嚅著道:“那聲音、那聲音聽了先讓人覺得慵懶至極,忽然,體內熱血上湧,竟然、竟然……”
田伯勞還是說不出口,但古夢雲與石拓風似乎已明白他想要說的話,一時皆微微點頭。
田伯勞繼續道:“這、這不是人間的曲子,而是來自地獄。這也不是人所能吹奏出的曲子,而是來自魔鬼之口!”他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反正,這笛聲吹奏後,我們每個人都似大病了一場,渾身無力。就在這時,我們突然聽到一聲淒慘的叫聲!我想靈鷲宮裏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聲音,也都聽出這聲音乃是出自家師的口……”
田伯勞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他顫聲道:“我、我們掙紮著衝出房門,又一路跌跌撞撞地趕到師父居住地小屋。你、你們一定不敢相信,我、我們竟然看到了一輪紅色的月亮,正懸掛在小屋的上方。小屋的大門敞開著,裏麵的燈也燃著,可師父已經不見了!”
“尊師就這麼突然消失了?”古夢雲問。
“是的!”田伯勞道:“我們找遍了靈鷲宮內外,也下到飄渺峰下,尋遍了幾乎所有的地方,便連山下所有的路口,我們所安排的明暗哨卡都沒有發現過師父的蹤影!總之,師父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石拓風忍不住道:“那你們為何又……”
田伯勞淒然一笑,道:“石大哥一定是在嘲笑我們天山弟子,怎麼不好好去尋找師父,卻互相爭鬥起來!唉,這、這可是師門不幸,家師一定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們,但他已經跟我們說起過,讓我們能團結一心,可他老人家失蹤後,天山派不可一日無主,究竟由誰出任代掌門之事,竟掀起軒然大波。先是張師弟,然後是杜師兄,唉,鬧騰到最後,就成了今日之局麵!不僅咱們兄弟反目,天山派許多精英也紛紛離開,不知去向!”
古夢雲與石拓風聽了,心中也甚覺荒唐,但又無話可說。田伯勞忽又道:“古姑娘,你覺得家師為何會失蹤?那紅木的盒子,還有那恐怖的笛聲、紅色的月亮、家師離奇的失蹤,這、這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不知道!”古夢雲回答得很堅決。石拓風也隻好沉默不語,隻是微微地點點頭。
田伯勞似乎很失望,隻得道:“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找回家師,哪怕他……”
古夢雲卻是大聲道:“尊師的下落,你們當然要竭力去尋找,不過,依我之見,你們最重要的事卻是維護貴派的團結。要知道,這可是尊師的心願,也是貴派的福祉之所在!”
田伯勞的臉上滿是羞愧,卻也說不出話來。石拓風忽然道:“田兄也不必過於自責,其實,每個人都會有欲望、理想、追求。如何讓不同人的不同欲望、理想、追求趨同,或者趨近於相似的東西,的確很考驗人的智慧、勇氣、擔當,但在沒有退路的時候,也隻有努力向前!田兄其實已做得很好,隻要你肯沿著自己的想法向前走,並且在這路上多聽聽別人的意見,有時候,也要使出一些雷霆的手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馬車繼續奔馳,突地,駿馬一聲長嘶,竟然停了下來。古夢雲頓時從回憶中驚醒,出聲道:“怎麼了?”
沒有人睬她,石拓風居然沒有立即回答她!古夢雲連忙推開車門,躍下車來,她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