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找的人隻有繚歌,這句話有很多種意思,一是因為她和青靈神韻極其相似,二是因為他信任她,三大概就是他心裏那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愫。
繚歌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對於尤青靈她也有種莫名的心疼,一個花樣女子就那麼被利用而致死,相比之下她真的已經很幸運了,最起碼她的性命還在。
“我都明白,那今日就當做是來陪你的。”
遺憾是最難被解決的一個事情,如果可以繚歌自然不會吝嗇對穆洛廷的幫助。
隻是……
“手下留情!”
眼看著一直覓食的灰兔即將死在穆洛廷的手下,繚歌還是於心不忍。
穆洛廷頗為無奈的收回弓箭,“好吧,聽你的。”
那隻灰兔受到驚嚇,一轉眼的時間就消失在敗落的草叢之中。
撩起額前亂發,繚歌笑道:“每個物種都有生存的權利,有的時候想想我們挺可怕的,總是在掠奪,既然可以停止,那不防就放下手中的武器。”
這一刻繚歌是真心希望那個兔子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而他年,時過境遷,那時的繚歌再也沒有這種念想。
穆洛廷若有所思的看著繚歌,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樣的繚歌可以一直這般,隻是他現在並沒有能力保護於她。
穆洛廷收回思緒準備將箭放回箭筒之中,突然察覺身後有一陣異樣,他想也不想就轉身射出一箭。
箭出,凜然之氣讓繚歌心驚,忍不住後退一步。
不遠處的樹上落下一個黑衣人,落在地上就沒能再動一下,繚歌看去發現那支箭居然在他的喉間。
望著一身陰冷氣息的穆洛廷,繚歌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穆洛廷。
黑衣人察覺蹤跡已經暴露,就一同現身向穆洛廷她們逼近。
瞬間十餘人以最快的速度衝來,卻在半路被突然出現的王府侍衛攔下,一瞬間現場有些淩亂。
穆洛廷將繚歌護在身後,然而兩個衝出防守的黑衣人向他們逼近,繚歌不難發現那些黑衣人的目標是她。
索性穆洛廷也沒那麼蠢,至少他帶的侍衛足夠讓他們安全脫身。
穆洛廷帶著繚歌騎上驚風,他看著那群黑衣人諷刺道:“留下他們的命讓他們回去複命,記得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淮東王府的人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動的,不過是一群阿貓阿狗,就真的當自己無法無天了!”
穆洛廷說完就揚鞭而去,不再管那群真在廝殺的人馬。
回到之前的銀杏林,依舊是那輛馬車,他們重新坐上那個馬車回去王府。
馬車上很溫暖,穆洛廷道:“這個冬天恐怕不會安寧,尤家這次是鐵了心想要將你除去,我接到的消息稱,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的身份,隻是一直沒有任何線索。”
“就算他們查到又能如何,還能昭告天下不成?易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承認,而且那人心思縝密,既然幫助我逃了殺身之禍,就不會留下證據讓旁人詬病,所以即使尤家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是依舊拿我沒辦法嗎。”
她怕的不是尤家去利用她的身份做什麼,因為她知道尤家不會願意去得罪易家,她怕的是尤家會利用她在乎的那些人。
“現在我們都說不準會怎麼樣,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繚歌從後山回來不過半個月就迎來了淮東的第一場雪,天氣也驟然變冷,尤玉涼也罷免了她和裴柔每天早上的請安。
桃灼連湯婆子放到繚歌手中,“今年還未到冬至就下了這麼大的雪,看來今年的天氣隻會一天比一天冷,記得往年都是到了年關才開始下雪呢。”
喝了一口熱茶,繚歌覺得整個身體都暖和了,“是嗎?”
其實她對雪沒什麼概念,以前在江南的時候更是幾年不會見到一次,後來去了茂陵也沒有仔仔細細的下過一場大雪,所以這場雪應該是她見過最大的一場雪。
青禾從外麵走進來,推開門的一瞬間帶進些許雪花,讓繚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屋內極其暖和,青禾剛剛走進屋內身上的雪花就已經融化,她用手掃了掃胳膊上的水珠,“碧竹夫人那裏炭木足夠用的,碧竹夫人讓奴婢轉告夫人,最近天冷就不要總去看她,免得凍壞了身子。”
繚歌淺笑,“我可不像她那麼虛弱,就算是在外麵跑上幾圈也沒有妨礙,更何況隻是這短短的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