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站在床榻之前,恰好擋到尤玉涼和謝眉芷的視線。
繚歌精明的眼睛小比裴柔身上打轉,待裴柔彎腰扶她之時,她用僅能二人聽到的聲音同裴柔道:“不用違背尤氏的命令,暗中聯係。”
身後有尤玉涼和謝眉芷虎視眈眈,裴柔也不敢做什麼應答,喂完繚歌喝水就轉身離開。
她將杯子放回原位,偶爾抬頭瞧見尤玉涼滿是打量的眼神,她不動聲色的取出手帕,認真的將剛剛扶過繚歌的雙手仔細擦了一遍。
尤玉涼這才收回打量的視線,她望著繚歌道:“歌瑤夫人,今日本妃不過是想告訴你一句,並不是所有的時候幸運都在眷顧著你,你總有一天會嚐試你今日所不畏懼的一切。”
謝眉芷倒是個不怕死的,尤玉涼說完就已經準備離開了,她又接過話茬道:“王妃所言極是,還請歌瑤夫人擦亮了眼睛,別以後見到人就罵,小心遭報應。”
謝眉芷話音剛落,穆洛廷微冷的聲音清晰傳入眾人耳中,“這是誰要遭報應?不知能否同本王講上一講?”
繚歌剛剛側身,她趴在床上愜意的望著一臉死灰的謝眉芷,“王爺,您可來了。”
繚歌是故意的,她的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尤玉涼回頭之際還能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之色。
穆洛廷路過倒地的屏風微微停步,目光如炬的望向距離已經最近的裴柔,裴柔急忙低頭。穆洛廷冷哼一聲,跨過那個屏風走到床邊。
尤玉涼儼然已經被穆洛廷忽視,她握緊拳頭隱忍怒氣,“既然王爺來了,臣妾就先行告退。”
隻是斷然沒有做了事情就可以轉身離開的道理,穆洛廷道:“等等,離開之前能否說清楚為何屏風會倒?可是外麵的風刮入屋內?”
其實忽略穆洛廷的冷麵,穆洛廷也是挺幽默風趣的。
謝眉芷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夠暈過去,因為剛剛是她一腳踢倒了屏風,當時是覺得沒有問題,可是誰能想到穆洛廷居然回來這麼快。
繚歌輕輕拉了拉穆洛廷的衣衫,小聲道:“算了吧王爺,妾身猜測謝妹妹也不是故意為之,您就別再責怪謝妹妹了。”
想必此刻謝眉芷要恨死繚歌,本來她覺得此事可以糊弄過去,畢竟王妃是不可能將她推出來的。
隻是謝眉芷想象的是好,但尤玉涼自顧不暇,又怎樣會因為她一個不起眼的侍妾,從而使穆洛廷對她心生嫌隙呢。
謝眉芷暗中求助尤玉涼,尤玉涼隻當看不見。
穆洛廷冷眼看向謝眉芷,謝眉芷腿一軟就跪倒在地,她急得辯解,“王爺,妾身並非有意之過,還請王爺恕罪!”
繚歌雖說給謝眉芷暗中下絆子,但沒有想過讓穆洛廷懲罰於她,“謝妹妹也隻是過於擔心妾身,所以才使得這屏風倒地。”
繚歌無意針對謝眉芷,隻是謝眉芷已經將繚歌放置在十惡不赦的地方,現在無論繚歌做什麼都是錯誤的。
若是繚歌知曉謝眉芷心中所想,恐怕半字都不會說出來。
穆洛廷沒有繼續聲討謝眉芷,想來也已經是一個比較緩和的狀態,隻等著尤玉涼帶著她們離開了即可。
但麵對的謝眉芷是無心之人,她以為場麵沉寂是被繚歌挑唆所致,她望著繚歌的眼中恨意十足。
繚歌未曾瞧見,並非代表穆洛廷也能忽略。
“謝氏性子過於魯莽,此事雖然不大,可也不能就此罷休,便罰謝氏半年俸祿,禁足一月。”穆洛廷聲音冷淡,仔細聽來還飽含幾分怒意。
望著穆洛廷的側顏,繚歌看不出什麼,她想這個男人的心一定很冷。
穆洛廷這般發話,尤玉涼也沒有理由為謝眉芷求情,告了罪就讓裴柔扶著謝眉芷離開了。
他的麵色有些陰森,繚歌也不敢貿然開口,就那麼靜靜的望著他的側顏,直到睡意再次襲來。
繚歌是被餓醒的,她睜開眼睛就覺得麵前似乎東西擋到視線,她有些迷糊的用手推了推。結果不到沒有推動,反而覺得那個東西又向她靠近些許。
想了許久都沒有回神,繚歌怔然的望著眼前,迷糊中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她急忙抬頭。
穆洛廷在繚歌睡著之後本來準備離開,隻是近日處理的事情太多,也有些疲憊,就躺在床上擁抱繚歌而眠。
當繚歌受到驚恐猛然抬頭之時,穆洛廷正在睡意之中,下巴的劇烈疼痛讓他不得不醒來。
從穆洛廷懷抱中掙脫,繚歌雙手捂著腦袋欲哭無淚,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