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深吸了一口氣:“組合?什麼組合?你是指事業,還是指生活?”
“都是。不管是事業還是生活,我們都是絕佳的組合。你不認為嗎?”
“我不認為。而且不知道你這種斷言的根據是什麼。”童恩冷冷地說。
“童恩,你不誠實,你沒有說真心話。其實你心裏早就認為我們很相像,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季思明轉頭看著童恩。
“相像不代表就可以和諧,僅僅相像並不能說明就適合在一起生活。你不覺得你把兩種事物的概念和意義混淆了嗎?”童恩迎著他的目光說。
季思明眉峰向上一挑,笑著說:“哎,我怎麼覺得你是在作學術討論啊?這和我們現在的環境和氣氛都不太協調啊。”
“所以,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生活。一起生活最重要的內容應該是感情,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缺乏這種必須的東西嗎?”
季思明的瞳仁深深地陷入眼眶,他目光幽深地看著童恩說:“缺嗎?你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嗎?”
“沒有。起碼沒有共同生活所需要的那種感情。”童恩移開了視線。
季思明的目光更加深沉了,“你說的那種感情是指愛情吧?”
童恩沉吟了一會兒,回頭直視著季思明的眼睛說:“對,是指愛情。季思明,你懂什麼是愛情嗎?”
季思明沉默了,他看著童恩,兩個人誰也沒有回避的盯著對方的眼睛,良久,季思明語氣中隱隱透著一絲欣喜:“你在責備我,對不對?是為了賀曉,還是為了你自己?”
“是為了賀曉。你從來都不愛賀曉,對不對?”
“對。我從來都不愛她。”
“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
“我不能說完全不知道,但我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童恩深深地歎了口氣,為賀曉,也為季思明。
“你不是不知道,是你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她愛你與否對你一點兒都不重要,你隻關心你自己。”
季思明心裏隱隱覺得有些疼,他第一次因為別人的指責而感到難受。他沒有再說話,心裏反複回想著童恩這句話。
“季思明,我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也沒有權力指責你。我隻是想說明我們並不是完全相同的人,我們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最重要的,我們對生活的理解不同,對待感情的方式和方法都非常不同。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共同生活的伴侶。”
童恩一口氣說完了她想說的話,她心裏非常清楚,她不可能愛上季思明,雖然和他在一起總是很愉快,但是他們之間無法產生超出友誼之外的感情。
季思明默然無語,童恩的話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你季思明就是一個不負責不懂愛情自私自利的混蛋,你根本不配跟我談感情這麼神聖的話題。
季思明第一次不能超然地麵對別人對他個人生活方式的指責,因為賀曉,童恩對他產生的看法他無法辯解,一切的事實都說明他是一個感情自私的男人。他無語了,麵對童恩純淨清澈的眼睛,他選擇了沉默。
“賀曉還好嗎?”
季思明久久不發一語,童恩隻好自己找話說。可話一出口,立刻覺得此刻問這個問題似乎不大合適。
“已經出院了,大夫說她恢複的很不錯,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季思明並沒有感到不悅,詳細地把賀曉的情況告訴了童恩。看到童恩似乎還有話但又不便出口的樣子,他恍然大悟地說:“你是想問賀曉的精神狀況怎麼樣吧?”
童恩有些尷尬笑笑。
“看起來好多了,不過她並沒有跟我說什麼。回家後她媽媽在照顧她,是我打電話告訴她媽媽的,出院以後她一個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季思明誠懇地說。
童恩放心地點點頭。自從在傑瑞辦公室交過鋒之後,季思明似乎從來都沒有再對她有過隱瞞和慌言,對此童恩心裏很感激。
季思明似乎永遠可以讀懂童恩的心,他看著童恩心生感慨地說:“童恩,我這個人缺點無數,但有一點你必須相信,對你,我永遠都沒有欺騙。如果你非要把我當朋友,那我寧願當你最好的朋友,隻要你不把我排除在你的生活之外,我就非常感謝了。”
嘴上說得瀟灑,心裏卻一陣陣地感到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