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卉手裏拿著兩份文件站在童恩辦公室的門外,輕輕地敲了敲,沒有應聲,加重力量又敲了兩下,仔細聽了聽,還是沒有應聲,她笑著搖搖頭:“這個工作狂。”她知道童恩做事特別專心,經常聽不到敲門聲,伸手一扭把手推開門一看,不由暗叫稀奇。
一向在辦公室以工作狂著稱的童恩,今天竟然沒有埋頭工作。隻見她趴在辦公桌上,雙手托著下巴,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某一點,目光煥散沒有焦距,顯然是在發呆。
許卉嘴角向上一翹,輕手輕腳走到她麵前,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嘿”的叫了一聲。
“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童恩被嚇得捂著狂跳的心口,半天沒緩過氣來。
“討厭,該死的許卉,進來也不敲門,你想嚇死我呀!”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童恩伸手去打許卉。
“咳,咳,咳,童大助理,別搞冤假借案啊,我可是千真萬確敲門了,你在那兒,這樣,根本不理我們,我隻好自己進來了。”許卉一邊躲,一邊學著童恩剛才發呆的樣子。
童恩的臉一下子紅了,她停下追打坐回椅子上,伸手拿過許卉放在桌上的文件翻看著。
許卉也拉過把椅子坐下,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她笑眯眯地問:“哎,剛才那麼專心想什麼呢?是不是想季總經理呢?”
童恩把眼一瞪,“早說別拿季思明說事兒,你怎麼屢教不改。”
“不是老季同誌?那會是誰呀?傑瑞?肯定不是可憐的傑瑞。”許卉更好奇了。
“亂猜什麼呀,人家在想工作上的事呢。”童恩掩飾著低頭看文件。
許卉撇著嘴搖頭:“不可能。你別想蒙我,你剛才的眼神是典型的戀愛中女人的眼神,既迷茫,又幸福。老實交待,那個幸運的家夥是誰?”
“戀愛中的眼神?說的跟真的似的。戀愛中的眼神什麼樣?這麼說你經曆過了?讓我看看。”童恩壞笑著看許卉。
“你別詐我,我不上當。什麼樣?就是你剛才那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你沒看過小說電視劇?這種描述多的是,再說這種事一向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許卉不以為然地點著童恩的腦門兒。
童恩詞窮了,把臉一板看著許卉:“別瞎扯了,說正事。”
“是,童大助理。”許卉心有不甘地瞪了童恩一眼,拿過她手裏的文件,打開,開始交待工作。
待工作交待完畢,許卉站起身朝外走,走了兩步,又不甘心地轉身問道:“童恩,你昨天一整天沒上班,今天早上頂著倆熊貓眼,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真跟季思明沒關係?”
童恩放下手裏的筆,抬頭認真地看著她說:“真跟他沒關係。”
許卉審視著她的臉,有些放心地說:“沒關係就好。童恩,千萬別上老季的賊船,那家夥,靠不住。”
童恩感激地看著許卉,點點頭:“我知道。許卉,謝謝!”
目送許卉走出房間,童恩又陷入了沉思。從早晨一上班,她就坐在辦公桌前一直發呆,昨天發生的事情像電影膠片一樣不斷地從眼前閃過,一個個片斷,一幕幕情景,在腦子裏不停地回放著,不知是在回味,還是在尋找答案,但是,越想她越感到迷茫。
昨天,當她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坐在鍾嶽的汽車裏,心裏忐忑地轉過頭,立刻就碰上了鍾嶽那雙讓她心髒狂跳不止的眼睛。像被施了魔法,她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無法移開,兩個人靜靜地對望著,心裏同時翻卷著驚濤巨浪。
良久,鍾嶽的眼角微微眯起,溫和地說:“醒了?累壞了吧?”
童恩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沒有動,嘴唇微張,輕笑了一下。
鍾嶽從椅背上抬起頭,俯身看著她:“童恩,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今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好嗎?”
鍾嶽的眼睛和說話的語氣,清楚明了地表達了他此時的心情和思想,童恩徹底清醒了,她瞬間便讀懂了鍾嶽的眼神和話語裏的含義,她惶惑地閃開了眼神,語氣慌促地說:“是太晚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趕快送宇豪回家吧。”說著逃也似的拉開車門下了車。
“童恩。”鍾嶽急忙追下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