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漫步在商場裏的各個品牌專賣櫃之間,她想為自己選一身參加城西科技工業園奠基儀式的服裝。原本是想拉許卉一起來的,可碰巧許卉這兩天得了重感冒,她就沒好意思開口。一個人在商場裏轉來轉去,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
童恩除了上班穿比較正式的套裝以外,平時的衣服都很休閑,也比較便宜。她很少舍得買名牌衣服,尤其是比較流行和時尚的款式,更是從不問津。但是,這次社交活動的意義比較特殊,做為勵鋒的特邀嘉賓,雖然有傑瑞在前麵撐著,可身為助理,又是道森在勵鋒的全權代表,她必須考慮穿一套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
因為活動是在白天,原來那兩件晚禮服就派不上用場了,平時上班的套裝雖然也算是名牌,但在這種場合,還是顯得簡陋了些。
童恩手裏拿著一件單件的連衣裙,心裏十分猶豫。這是一件寶藍色的裙子,料子是絲綢的,非常柔軟,而且垂感也很好,款式簡潔大方,從領口和雙肩向下鬆鬆地打著幾排皺褶,中袖,及膝的裙擺,看起來既端莊又時尚。
童恩猶豫是因為價錢太貴,打過折還要4800元,實在不在童恩的日常消費範圍內。
她把裙子掛回衣架,重新打量著,權衡著。
她想起昨天接到的季思明的電話,季思明在電話裏口氣複雜地告訴她招標結果已經出來了,和他們預想的結果不太一樣。
童恩拿著電話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追問他。她從季思明的聲音裏已經聽出了她想知道的結果,不管具體結果是什麼,她們和季思明合作的目的肯定已經達到了。
季思明故弄玄虛的語氣,恰恰證明他現在心情極好。
“童恩,你就是太聰明了,女人太聰明,會失去魅力的。”
季思明沒有等來預期的追問,有些沮喪的說。
“季總,現在好像不是討論如何做一個女人的時候,能不能詳細地說說中標的具體情況?”童恩語氣平淡地說。
“好吧,好吧。我季思明一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怎麼一到你這兒,就全失靈了呢?童恩,我在你眼裏就那麼糟?一點兒魅力也沒有?”季思明在電話中爽朗地笑著。
童恩也笑了,“你一向擅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敢在你麵前放鬆警惕啊?”
“看來還是我的錯啊。好,書歸正傳。你大概早就想到了吧,勵鋒中標了,但並不是完全中標。”
“此話怎麼講?難道市政府把工業園項目拆開承包了?”
“猜得完全正確。市政府把工業園一分為二,分別包給了鵬飛和勵鋒,這回我和鍾嶽算徹底摽上了,他就是想甩我也甩不掉了。”
童恩當時真真實實地鬆了口氣。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十分慶幸出現這種結果,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方受到創傷。不管是季思明還是鍾嶽,她都既欣賞又敬重,但是,商戰是殘酷的,競爭激烈的現實不容許存有悲憫之心。雖然童恩努力忽略,不敢正視心裏的想法,但聽到這種結果,心裏的如釋重負和暗自竊喜卻無法掩飾。
到底是一級政府,市政府此舉顯示了對困境中企業的愛護之心,也許市委領導早就決定分割承包了,隻是沒有決定選擇哪兩個公司。
“童恩,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季思明在電話裏問道。
“是有些意外。之前好像沒有透露出一點兒這方麵的消息,市政府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到家了。”童恩掩飾著自己真實的情緒。
“哈哈,都說商人狡猾,其實政治家比商人更狡猾。但是我要感謝市政府的這些政治家,他們給了我一個充分表演的舞台,給了勵鋒一個展示實力的機會。”
童恩嘴角含著笑意說:“我怎麼覺著季總經理似乎有些遺憾那,是不是覺得舞台小了點兒,不能充分展示您的實力啊?”
“童恩,我還是那句話,你太聰明了,而且絲毫也不掩飾。和你說話既痛快又讓人不滿足。”
“那是因為你太大男子主義,如果和你通話的是一個男人,你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感覺了,就因為我是女人,你才感到心理不滿足。季總,你可以把我看作是一個男人,這樣我們就可以站在同一個平麵上對話了。”
“可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許可能,但現在讓我把你童恩小姐當做一個男人,除非我不是一個男人。”季思明語氣詼諧地說。
童恩沒有回應,她不願意和季思明之間產生這種親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