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司徒府的內院中,一條矯健的身影飛身而出,身形輕渺如雲煙一般,一路上騰挪閃躲的避過了司徒府和京城中巡夜的各色人等,循著各處房屋樹木的暗影,最終落到了京城東麵兒一戶普通的百姓宅院之中。
就在這身影剛一落地的當口,一個同樣全身包裹在夜行衣中的黑影兒便從某個陰暗的角落中顯出了身形,手中還快速的比劃著一連串的動作,而這外來的身影也以更快的速度比劃出來了一連串相似的動作。
角落中的黑影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又自顧自的隱起了身形,而那個外來的身影也不客氣的邁開了大步,徑自走進了宅院的正屋。
隨著身影的進入,正屋中也亮起了暈黃的燭光,同時伴隨著一聲抱怨:
“你怎麼才來啊?等你等得我都快睡著了。”
“你怎麼不說你有毛病啊?三更半夜的不睡覺,非得折騰著人到這麼個鬼地方來見麵,我可是警告你,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說,要是沒有的話,哼哼…”另一個聲音威脅到。
“呦!司徒大公子現在不得了啦,都會威脅人了,你可別告訴我這就是你上山學藝學來的本事,傳出去看不讓人笑掉大牙。”被威脅的人調侃著說道。
“行了,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我還要趕緊回去呢,蓉兒還不知道我半夜出來呢,我得在她醒來之前趕回去,對了,你在外麵過夜沒事兒嗎?”司徒立軒說道。
“怎麼沒事兒?我那個大哥你還不知道,小心謹慎的很,尤其父皇新喪的這段日子裏,把我們這幾個早該出宮立府的兄弟們都拘在宮裏不說,還不給娶媳婦兒,你說我多命苦啊。”聽話音兒,此人應該是某位鬱悶的皇子。
“哦?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對了,既然如此,你又是怎麼出來的?”司徒立軒一迭連聲的問道,擺明了早說早了的態度。
“你急什麼?就不會一個一個的問,看給你急得,一口氣兒問那麼多問題,讓我先答哪一個啊?”某皇子不滿的抱怨道。
“少廢話,按順序一個一個回答,快點兒,別浪費時間。”司徒立軒明顯的不給麵子。
“切,不就是把我大哥想娶的媳婦兒娶到手了唄,有什麼好拽的,真是典型的重色輕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某皇子用微弱的語聲抱怨道。
“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走了,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兒磨嘴皮子玩兒。”即使某皇子的聲音像蚊子哼哼似地,但司徒立軒還是一字不落的都聽了個清楚,於是司徒立軒更加不耐煩的催促道。
“有事兒,有事兒,我絕對的有事兒,這事兒可是非常重要的,事關你司徒家的興衰存亡啊,你可不能不管啊?”某皇子急急的說道,生怕司徒立軒不耐煩的走掉一般,強調著司徒立軒與這事兒的關係。
“關我家什麼事兒?你把話說清楚了,別老是顛三倒四的胡繞,剛才的問題你還沒答我呢,就又扯出我家來了,你今日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小心我把你扔護城河裏涼快去。”司徒立軒被對麵兒的這位皇子給惹火兒了,威脅著說道。
“別,別,您老可別這麼幹,現在天兒還不太熱呢,這個時候下水遊泳可是會著涼的。”某皇子繼續挑戰著司徒立軒的耐性。
司徒立軒聞言瞥了嬉皮笑臉的某皇子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衝著某皇子晃了晃拳頭,某皇子便立刻繳械投降了,隻見他做出一副完全不符合皇子身份的小人模樣,賤笑的說道:
“司徒大哥,您是我大哥,我是您小弟還不行嘛,您老人家千萬別動怒,小弟我這就如實的稟告您老人家,保證絕對不會有一句廢話,這總行了吧?”某皇子依舊諂媚的說著滿口廢話。
司徒立軒這回連看都懶得看這死皮賴臉的家夥一眼,向門口的方向一轉身,擺出一副要走的姿態,卻被某皇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腰帶,同時還一迭連聲的快速說道:
“第一,當然有這件事兒了;第二,這件事兒僅限於成年的皇子之間知道,因著這段時間我那皇帝大哥看得緊,所以即使同各大世家有關係的皇子都沒能傳出消息去;第三,今日我那妹子冰璿回宮後找皇帝大哥大鬧了一場,我就趁亂按老辦法溜出來了,宮中留了個替身頂著,第四,我那寶貝妹妹大鬧了一場之前,我在她那裏得了一個消息,是針對司徒世家的,就這麼多了,你要是想聽詳細的,就坐下來,好好的聽我說說,這回我保證不再扯閑篇了。”
司徒立軒聞言慢悠悠的回過身,打掉了緊緊捉住自己腰帶的那隻豬手後,便默默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也沒說話,隻是用著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房間內一身太監服飾的某皇子。
某皇子被司徒立軒看得滿身不自在,禁不住心虛的扭了扭身子,往旁邊挪動著碎步,企圖避過司徒立軒銳利的眼神,但沒有得逞,那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依然如影隨形的跟著他,於是某皇子無奈的佯裝無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