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雨徑直走到郎中那裏,坐在凳子上,將手放在郎中眼前,“大夫,幫我看一下,近日總是倦,幹什麼都力不從心,昨晚莫名其妙就暈倒了,還伴著小腹的疼痛,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了?”
郎中不緊不慢的將食指和中指放在樊雨的手腕上,閉上眼全神貫注的感受樊雨的脈動,樊雨瞪大眼睛期待著郎中的答案。
許久,郎中緩緩睜開眼,將手收回,樊雨也把手放在腿上,端端正正的坐著。
“姑娘已經身懷六甲,近日勞累過度,氣血虛導致胎兒不穩定,老夫給姑娘開副安胎的藥,按時吃上,注意休息即可!”郎中邊說邊寫藥方。
此消息擊垮了樊雨,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掛上一抹苦笑,真是造物弄人,本想同那負心郎再無任何瓜葛,竟然懷上了他的骨肉,這讓自己如何是好?樊雨感覺她的世界快要坍塌了。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提著藥走出藥鋪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竹屋的,待她坐下時,將藥往桌子上一拋,便將頭埋在胳膊上抽泣起來。
仿佛一個小生命在腹中展露笑靨,樊雨沒辦法狠心將他打掉,她此生不打算再嫁,生下這個孩子伴自己一生也好,樊雨這樣想著,她停止了哭泣,再次將手放在小腹上來回撫摸。
看著肚子逐漸變大,樊雨將對陌羽白的感情也全部轉移到了這個孩子身上,在孕期間,她無法出去做小偷,隻好和一位農婦學織布。
樊雨天生聰慧,很快便學會了,並且織的布又密又結實,她用以前的積蓄開了個小小的布店,生活也算說的過去。
臨盆之日已到,樊雨順利誕下一男嬰,將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生活雖然有些困難,但也不至於露宿街頭,不至於上街乞討。
那個男嬰叫樊峰,從小就聰慧,樊雨將自己的身手全部教給他,除了偷盜之技,樊雨自知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自然不讓樊峰知道。
自從生下樊峰之後,樊雨再也沒有去偷盜了,她本本分分的織布,在安靜的竹林裏……
“娘,峰兒的爹在哪兒呢?其他小朋友都有爹,為什麼峰兒沒有?”五歲的樊峰從外麵跑回來,站在織布機旁,癟著嘴問道。
樊雨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臉上掛著一絲猶豫,許久,她勉強扯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活,將樊峰拉進自己的懷裏,寵溺的摸摸他的頭。
“峰兒,娘告訴你啊,你爹早就死了,他是個大英雄,為國捐軀了!”
一聽自己的爹是大英雄,樊峰高興的從樊雨懷中跑出去,繞著樊雨連跳帶拍手,稚嫩的臉上滿是自豪,“峰兒有爹,峰兒的爹是大英雄!”
看著自己的孩子這般開心,樊雨心中酸楚湧出,假如這個謊言可以瞞他一輩子,那麼就這樣瞞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