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猶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蒙蒙細雨,漸漸的越下越大,整個F城融入了一片雨海之中,昏暗的天空使得空氣中的味道十分壓抑。

一輛轎車的車燈穿過雨簾,行駛過來,車速不快不慢,最後在一處公墓停下。

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戴著白色手套的男人走下來,身後有人迅速的為他遮上了一把傘,半隻雨傘遮住了他的臉龐,隻看見他刀削般的下巴,單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手上捧著一束鬱金香。

修長的長腿跨過每一處坑坑窪窪的道路,每走一步,雨水就在他腳上減起,減濕了皮鞋,打濕了褲腳,腳步卻依舊不疾不徐,直到走到一處墓才停了下來。

墓碑旁放著一束鬱金香,在雨霧中,恢複了它獨有的美姿。

墓碑上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那是一張黑白的畫照,每一筆都是那麼的深刻,以至於每每有人走過,都會遺憾,如此年輕英俊的少年就這樣早逝。

他真的不在了。

當自己真的知道了這個事實,眸光暗淡。

他彎下身子,此時才看清他的全部容貌,高挺的鼻子,略帶碧綠的雙眸,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在了兩邊,他的目光凝聚在墓碑上的那一張照片,手指去擦拭了他照片上的雨水,聲音輕柔“兩年了對嗎,於叔?”

“是啊,少爺……”站在他身後為他撐傘的於叔小聲的說著“如果少爺心裏難受的話……”

“已經不知道什麼是難受了。”他的手指頓住,伸下手,表情凝重,他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離開了兩年,不顧所有的一切,就這樣離開了,想到這裏。忽然之間心口隱隱作痛。

“少爺,其實你沒有必要跟夏三小姐鬧得那麼僵……”於叔忍不住又開口,隻是這句話說得兩年,每每一開口,就會被他冷眼截斷,可是今天說出來,竟然沒有得到溫孑然的反駁,一見到他的反應,於叔驚訝溢於言表,趁著這個機會又要勸他“少爺,這兩年,夏三小姐過得也很不好……”

他何嚐過得又好?分離兩地,折磨的是兩個人。

“少爺,要不我安排一下你跟三小姐見麵,把誤會全部解開了,少爺心裏也好受,三小姐……”於叔等不到他的回複,再一次開口“少爺?”

溫孑然站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一句“安排吧。”

“是,少爺!”於叔的語氣中透露著無數的驚喜,隻要兩個人見麵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一定能解開誤會。

……

……

中華醫院。

醫院內十分的安靜,隻有稀稀疏疏的幾聲腳步聲,在樓道裏,幾個護士推著手推車往樓上的某處病房而去,其中一個穿著白褂子的人正是夏以陌。

她拿了一筆錢頂替一個姓夏的護士進了醫院,出國之前必須先來看看爸爸。

夏父在VIP病房,經過全身處理後夏以陌終於進到了病房。

病房內一塵不染,十分的安靜,隻有心跳圖滴滴滴的聲音,裝飾得十分的整齊,在靠窗戶那裏放著一張床鋪。

夏父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鼻子內插進了氧氣管,沒有一點反應,像是睡著了一樣,終於看見了爸爸,夏以陌心裏即是失落又是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