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陌不經意的一個撇頭,閃過了他的碰觸,帶著一絲的哽咽“爸,我沒事。”僅僅隻是一個輕微的動作,卻讓兩個父女之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隔閡。
夏父的手就這樣生生的僵硬在半空中,要說出來的話就像一根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裏,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她強忍著疼痛,慢慢的站起身,去撿起不遠處的那個小紙盒,才發現裏麵的葡萄已經被夏以芸給摔爛了,夏以陌捧著那個紙盒子,喃喃念道“對不起,爸,本來想買來給你吃的。”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一直努力不讓自己讓淚掉下來,使得她緊緊的握住那個盒子。
夏父蒼老的臉上有著一抹傷感“陌陌……”
她垂下頭,不停的喃喃念著“爸,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在夏家她從來都是一個多餘的。
今天特地穿上的一套衣服都被夏以芸給撕爛了,整個人狼狽不堪,手臂胳膊都是夏以芸剛剛借機捏的,淤青一大片,慘不忍睹。
身上是痛的,但是心更痛……
她默默的上樓,慢慢的關上了門,直到靠在門板上,淚水才落了下來。
在她的房間裏,放著一張照片,已經泛黃的照片上是十足的英俊男子……大哥夏以南坐在一匹馬上,身上一套灰色的獵裝服,套著白色的馬甲,肩上還背著一把獵槍……是最愛她的哥哥。
一直想要忘記的痛,今天被夏以芸的一番話再次揭開她的傷疤,痛,從內心的最深處席卷而來,讓她忍不住哭出聲“哥……”
……
“叫她滾出去!媽,你叫她滾出去!”
“芸芸!”
“媽,她要是在家裏一天,我就立刻飛回英國再也不回來!”
裏裏外外都是爭吵聲,自從大哥出事後,家裏隻要有她的存在,就會有不斷的爭吵聲,所以她毅然的搬出了夏家,再也沒有回來過,連爸爸住院了,她都沒有臉麵去見爸爸。
“媽,你怎麼能容忍一個殺哥哥的凶手在家裏!怎麼能容忍啊!”
她收拾了一些東西,包括那張哥哥的照片,收拾完後,她才跌跌撞撞的下樓。
樓下的夏以芸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指著她吼道“滾,夏以陌,你給我滾出去,永遠不要再回來夏家!你聽到了沒有!滾,滾!”
夏以陌麵無表情的抱著自己收拾下來的照片腳步堅定不移的走向了樓梯。
坐在輪椅上的夏父就在樓梯的另一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卻也不說一句話,臉上如同白紙一樣蒼白,眼神如此無力,絕望的眼眸裏,像是失去了一個寶貴的東西。
“陌陌……”他的聲音很輕,輕到連讓夏以陌都聽不見他的聲音,直接摔門而去。
衣服被她撕爛了,渾身都發冷,垂著頭的夏以陌緊緊的閉著眼睛,漫無目的的走著,沒有發現到身後一輛車過來,昏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身上。
奔馳車裏麵坐著一個輪廓分明的男人,如同大師手上雕塑的精品一樣,隻是渾身的冷冽讓人都不敢靠近一分,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那個嬌小的身影上,眸子越發的暗淡……
前排坐著的司機自然也發現了那個熟悉的影子。不由的發出聲“少爺,那不是三小姐嗎?”
在轎車上的男人正是溫孑然,他的目光在夏以陌的身上從暗淡漸漸的回歸到了冷冽,渾身的冷好似整個人從冰窖裏出來,散發出的那種感覺十分的駭人。
“少爺?”看著溫孑然不說話,司機也不打趣的要開進夏家,那個如雕像般的男人冷冷的開口“靠過去。”
司機立馬就回過神來了,原來少爺心裏還是有三小姐的吧……隻是車子還沒有靠近夏以陌,不遠處又有一輛車來了,直接就衝到了他們的前麵,讓溫孑然的車子漸漸的慢了下來。
前麵的那輛車刹車刹住,車門被人打開,一個男人走下車,昏暗的燈光隻能看清那是一個男人,一個麵貌不清的男人,隻是他毫無遲疑的伸出一雙手就抱起在角落裏蜷縮的夏以陌,緊緊的抱住。
一股奇特的味道襲來,夏以陌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在第一時間就聞出了,是端木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