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如果不知道能否改變,就任由時間書寫故事的結局……

恰似涼風吹過的夏天清逸了萬物!

女孩子叫‘雷’本身就有點不妥,可偏偏又姓‘百裏’,兩者組合到一起‘百裏雷’,是不是更匪夷所思?名字是爺爺取的,至於爺爺為什麼給我取了這麼個名,還要從我出生說起,話說十九年前九月的一天,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個晚上,原本平靜祥和籠罩在豐收氣氛中的平原地區頃刻間飛沙走石,電閃雷鳴,持續一個星期之久,這種罕見的天氣激發了爺爺的靈感,遂下道聖旨,給孩子取名‘雷’,希望她像雷聲一樣響徹天空,成就一番事業,就這樣,頂著一個自然現象的名字,我鬱悶了十幾年!

童年時候,我長的像個娃娃,圓圓的臉,尖下巴,大眼睛,長睫毛。媽媽很喜歡打扮我,並且是照死裏往淑女方向塑照,塗指甲油,帶蝴蝶結,留長發、穿裙子。表麵功夫做足後,開始改造內部,當別的孩子還在地上滾爬打鬧的時候,我已開始學習禮節修養;當別的孩子還在撒嬌玩樂的時候,我已經學習唐詩宋詞。奈何我骨子裏不是那種安靜的人,這樣一來,媽媽成功的把我打造成了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人前文文靜靜,標準的大家閨秀;人後張牙舞爪,活似魑魅魍魎。這是後來死黨對我的評價。

或許是提前受到教育的緣故,上學的第一天,別的小朋友哭著鬧著要回家找媽媽,隻有我安安靜靜的坐在下麵似懂非懂的聽老師講《白雪公主》的故事,埋頭苦思為什麼我的鏡子不會說話呢?看我如是乖巧,老師任命我為班長,作為老師的跟班,自此我在脫離群眾的路線上越走越遠。每每自習課,看到不遵守紀律,上課說話的同學,我就耀武揚威的拿著小棍去敲他們的頭,心中倍兒得意!狐假虎威肆意欺負小朋友是我小時候最開心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我的童真年代!

到了中學,我開始癡迷文藝,相聲小品戲劇舞蹈,表演模仿生生入細。文藝班長的職務被我包攬了好幾年。在黨中央文藝精神的感召下我跨上了精神文明的吊籃。立誌成為一名優秀的導演,用鏡頭表現人生百態。

高中畢業,我如願考入理想藝術學府。

“起床,起床,快點起床了。”凶悍的老媽一把掀起我的被子扔老遠,決絕程度不容置疑。

我眯著被燈光刺的睜不開的眼睛,看著窗外還沒被晨光衝淡的夜幕,非常不滿的說:“傻老媽,這才幾點呀?”邊說邊尋找被子,想繼續我的美夢。

見不奏效,老媽索性不再拿被子說事,拽起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抓了起來,“五點的車,你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順便遞過來一個羽絨服還抖了抖扔到我臉上。

我滿臉不悅,朝著衣服瞪了一眼,皺在一塊的五官瞬即舒展開來,忍不住的笑道:“親愛的傻老媽,現在是八月,驕陽似火,用得著穿羽絨服?”

老媽不甘示弱的回敬我一眼,把我所有的鄙視都鄙視了回來:“不管是幾月,晚上都挺冷,先穿上,到車上再脫掉。”說完不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就走了,關門的一刹那沒忘補充一句“再不起來我修理你!”

一陣涼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老媽說的沒錯,不管幾月,夜裏氣溫挺低的,乖乖穿戴整齊,踱出門去。

今天要去大學報到,我全然沒有想象中的興奮,縱橫跨越四個省跑去遙遠的雲南,更多的是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和對家的留戀,生平第一次離開家鄉,竟這般遠。

銀月當空,萬籟俱寂,大地還沉浸在一片靜謐中,原本應該在被窩裏享受溫暖的我的家人都早早起床了。

爸媽手忙腳亂的幫我收拾東西,這個也想讓帶,那個也想讓拿,大大小小裝了三箱。

弟弟平時老愛給我搶東西,一點紳士風度都沒,今天卻殷切的給我打洗臉水,全家伺候我一個,我受寵若驚!

此去路途遙遙,老爸全程陪護。媽媽和弟弟把我們送到門口,我躲藏在夜幕中,心中一遍遍默念:老媽啊老媽,此時此刻您千萬別說話離別在即無論您說什麼,都會引發我的離愁別緒。老爸朝她們揮別,我別過頭,老媽一句:“雷雷,到了給我打電話!”九個字,我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