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即使想死,看看麵前原本由槐花市的形象大使,而搖身一變成為了兩名虎虎生猛的中紀委的工作人員--客串而成的,名義上為自己服務的客房服務人員。
看看周圍特意臨時軟包的牆壁,再看看那個小小的茶幾,工作台,就連原本大理石的窗台,都被厚厚的軟綿層層的包裹住了。
他知道,自己無論想做什麼,在這些經驗豐富的中紀委預審員的麵前,他們早就提前想到了。
彪德剛從事政法工作多年,一直是HB省政法幹線中的驕楚,對於審案的手段,對於預審員們的那些花花腸子,他是太明白不過了。
所以對於這兩名中紀委工作人員惡劣的態度,彪德剛不僅不感到生氣,反而感到了解,認同。
他喜歡換位思考--理解!
隻是對於他們這一套不打不問,也不審的方式,而隻是拿出一份份罪證確鑿,讓你無法逃避的證據,一份份的丟在自己麵前。
這就讓本來還自持身份,自命不凡,自認為自己身後有人支撐著自己的彪德剛,無論是精神,或者是心智。
越來越慢慢地被摧毀,被瓦解,被一點點的泯滅。
他甚至無法去辯解什麼,因為人家根本就沒問什麼,即使有時候自己看著一份份的證據擺在自己的麵前,他還是故意做出一副不屑一顧,故意狂笑與不屑的模樣。
其實他心中知道,他就是故意要做出這樣的模樣,他一遍遍的說:
這是汙蔑,這都是偽造的,是有心人為了針對我,刻意製作的。
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嗎,僅僅一晚上的時間。這一份份罪證,簡直就像一道道驚天的霹靂。
其實早就把他給震的暈乎乎的,早就讓他心中如同滔天駭浪般的翻騰不已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去做,曾幾次,十幾次,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他自己能有多少次,下意識的、乃至於無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電話想要撥出去。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撥打,那個他就算忘記了他自己親爹娘的電話,也不會忘記了那個人的電話號碼。
惱怒,震驚,膽怯,甚至是悔恨,以及祈盼與渴望的奇跡出現!
可一晚上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一切還是老樣子,依舊風平浪靜......
可真的是那麼的平靜嗎,這一晚上究竟會發聲多少的事情,而又發生了多少的事情。
彪德剛不知道,也無法去知道......
他隻是知道,自己現在很煩躁,更有一絲強烈的期待。
一大堆讓自己近乎於馬上就要瘋狂,馬上就要無法承受的紛亂糟雜;一大堆恩恩怨怨,指桑罵槐;甚至幻想自己被推到了無數想要找他尋仇,想要他死活的複仇者中去......
他有種身子漂浮到了半空中的感覺。
閉上了眼睛,緩緩地,他不敢睜開。
一睜開眼,就是他原先審理的那些冤假錯案,甚至是由他錯誤的決定造成的眾多失去田地、而無生活依靠的普通百姓們的毆打......
或者是那些女人,被自己淩辱,乃至於被自己玩樂遺棄了的怨婦,再竟還有馬吉昌的老婆,那個給自己孫子生了個大兒子的女人。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彪德剛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稱呼那個女人,是叫他孫媳婦呢,還是侄媳婦,或者是自己的小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