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風看著沐小狸,保持著拉她的姿勢,手虛執在空中,突然苦笑一聲,放下手,眸子如萬古寒潭,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沐小狸,不隻你一個人會好不容易才放下戒心去相信一個人。”
沐小狸想她聽懂了,可是,聽懂了,又如何!
雲逸風想他也看懂了,懂了她這一刻的決絕,最傷他的,竟隻是一個眼神,她的。
輕笑聲裏滲著無窮悲涼,雲逸風豁然轉身離去,周身籠罩著陰寒死寂。
門口的侍衛嘩一下讓道立定站好目送,再怯怯看向房內,等待指示。
沐小狸似乎沒有看到一般,低下頭,一動不動。良久,脫力般坐下,手一揮,青影一閃,消失在房間。
“都散開吧!”
侍衛們看著滿地的碎屑滿是擔憂,踟躕未動。
“我說都散開!”沐小狸聲音似乎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冰冷的不容一絲反駁。
門口頓作獸散。
這邊爭吵的消息早就傳到沐頂天耳裏,等他趕到時隻剩沐小狸獨自屈坐一角,說不出的瘦弱似乎一陣風就吹散了。
“小狸!”沐頂天輕喚一聲,將她從自己的思緒裏拉出。
“爹!”
“爹知道你擔心哥哥,但是實在不該遷怒雲逸風,當初你把我們從戰野拓手裏換回來,是他三天三夜未眠守在我和你哥哥身邊才救得我們這麼快痊愈,若說他設計陷害無極,爹第一個不相信。”沐頂天坐在沐小狸身邊,厚重的聲音語重心長。
沐小狸抬眸看他一眼,蜷在衣袖的手指緊了緊,複又低頭,嗤笑道:“爹,你是武將,一輩子行軍打仗端的是明槍明劍坦坦蕩蕩,根本沒有真正見識過什麼叫知人知麵不知心。或許不是他直接設計陷害,但是他絕對脫不了幹係。”
“是,爹是沒有經曆過陰謀,但活了這麼多年,看人還是很準……”
“爹!”沐小狸打斷沐頂天的說服,神色肅穆嚴森,“玉人是江湖第一殺手,你女兒我就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的頭目,你看出了嗎?”
“你……在開玩笑?”
“你說呢?”
沐頂天被問得一梗,那認真的神色不似作假,心不由一懸,麵色越來越緊繃:“小狸,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你怎麼會成為……”
“撲哧!”沐小狸的笑聲再次打斷沐頂天的話,無奈的揚眉:“爹,你看,你的確很好騙不是?”
沐頂天愣了愣,心底卻是鬆了口氣,玩笑就好,是玩笑就好。
“這種玩笑開不得,朝廷和江湖向來水火不容,小狸,你乖乖做你的將軍府嫡女就好,知道嗎?”
沐小狸點點頭示意知道。
“爹,我好累,先回去休息了。”
“快去吧,你哥哥的事有爹在呢,也別太擔心,交給爹處理。”
“好!”
沐小狸踏出門口,餘光掃過窗外,似有風動,影影綽綽。
這繁雜世界,誰能辨別這許多真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