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放掉許願燈,雲逸風奔赴在尋找沐小狸的路途。
半空,一道黑影忽閃,彩帶一飄,許願燈下本寫著“雲逸風”大名的彩帶赫然變成“軒轅澈”三個字。
樹梢,一身勁裝的風隱藏樹幹之後,手裏拽著一條彩帶,親眼所見那盞所注此生最為敬重的兩人名字的許願燈徹底消失在夜空中才放心離去。
隔壁山頂。
懸崖峭壁邊緣,一塊寬大黑袍鋪地,沐小狸與軒轅昭席地而坐,兩壺酒置於眼前。
兩人各抱酒壺咕嚕,沒有交流,空曠的山頂夜風霜涼,徐徐包裹全身再鑽入每個毛孔,有種透心涼的即視感。
沐小狸再一次率先喝光,很自然的就去奪軒轅昭手裏的酒壺,十有八九軒轅昭像個麵對搶自己糖果的惡姐姐,滿腹委屈卻又不得不拱手相讓。
五年的時間並沒有造就兩人的疏離感,第一口酒入喉,熟悉的親昵撲麵翻湧。就像有些感情,被塵封心底,隨著時間的流逝,卻將這份情醞釀得更加香醇濃烈。
山頂僅剩沐小狸一個人的吞咽聲,突兀歡快而又清脆。軒轅昭眼巴巴的盯著從她嘴角流下的酒,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暗自長嘯,浪費啊浪費啊,我存了五年才存夠兩壺的瓊娘釀啊,每一滴都價值千金啊!
終於,沐小狸眼珠溜溜一轉,頓止吞咽,軒轅昭滿心激動,終於想到我了終於想到我了……然後就看到沐小狸穩穩的將瓶塞塞好,再妥妥的藏進懷裏,念叨道:玉人一定很歡喜。
軒轅昭耷拉眼皮以眼神無聲的表示憤怒。
沐小狸一巴掌拍過去:“都五年了,還用這招,你覺得我吃這一套嗎!”
“那我用哪招你吃?”
“哪招都不吃!”
軒轅昭憤憤的扭頭,然後昂頭、挺胸、伸手、握拳、錘胸!
沐小狸一看他人猿泰山發怒的動作樂不可支,以前,每當軒轅昭恨她恨得牙牙癢又無可奈何之際都隻能用這個方法泄憤。久不見的動作,在這個身高魁梧足高出她兩個腦袋的大男人身上竟毫無違和感。
象征性錘了十來下,朝天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這一憤,到此結束。
回頭,對上沐小狸眉眼燦爛,軒轅昭頓了一下,壓抑五年的思念、孤單、惶恐、擔憂盡數上湧,鼻頭一酸,眼眶忽地就紅了。
“小狐狸,你還活著,真好。”
沐小狸何嚐不懂他的百感交集。
在恢複記憶的那幾天,她又何嚐不慶幸斷筋挫骨的死裏逃生。盡管生得癡傻失憶,受盡欺淩。
至今回憶起那個痛楚都冷汗涔涔,再來一次她未必有這樣的勇氣。
“我答應過你一定的事什麼時候食過言?”沐小狸一身燥熱,大咧咧的躺下,“隻是時間比我預想得久了點。”
“你是真的癡傻了?”軒轅昭至今不太確定。
沐小狸斜他一眼:“你難道真有那麼聽話,我墜馬後沒有夜探過琉璃閣?”
軒轅昭摸摸鼻子,道:“我是去探過那麼兩三次,可你向來狡黠又演技精湛,我怎麼看得出你是裝的還是真的!”
沐小狸眯眯眼,算了,這話姑且當讚美來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