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天牢,擁有皇家一級守衛,一步一暗哨,縱然是歃血盟的人也無從靠近。進入天牢的人,有幾個能活著出來?有幾個能四肢健全的出來?
一騎白馬在空曠的街道倉惶急奔,已近皇宮,突然竄出一人,橫在馬前。
沐小狸眯眯眼,不予理會,繼續抽馬往前,但見來人上前一步,以其蠻橫的力道拽住馬韁,勒得馬揚踢嘶吼。
“滾開!”沐小狸馬鞭一揮,隻等他否定,就要抽得他皮開肉綻。
“沐小狸,在前麵就是皇宮了,你當是你家將軍府,任意你練習馬術嗎?”軒轅昭一步不讓,濃眉微蹙,“還跟以前一樣,趁著時間早街道無人就喜歡駕馬狂飆,若還不夠刺激,往回路再飆一次。”
沐小狸垂眸,再定定看一眼軒轅昭,作不經意瞟過:“本姑娘喜歡又如何?”
軒轅昭斜覷她,哼哼道:“還跟十年前一模一樣,教而不化,罔顧女子端莊賢淑之德。”
“據說七皇子三歲成言,六歲識字,八歲才能習武,這樣的資質,你有資格對我品頭論足?”
“你……”軒轅昭吃癟,臉色羞赧,呼呼幾口粗氣,“哼,快走,柔惜殿被毀皇上心情很糟,讓他知道你又在天佑大道策馬而行,非得治你擾民之罪不可!”
“不勞七皇子費心!”
“你這人怎麼這樣?”軒轅昭見沐小狸一直冷聲冷氣,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本皇子正好要進宮覲見父皇,沒攔住你,你就這樣闖進去,可是殺頭的死罪,居然一句‘謝謝’都沒有,你沒心沒肺嗎,還是沒有家教!”
“啪……”一馬鞭毫不留情的劈向軒轅昭,黑袍一晃,人飄開一丈遠,軒轅昭碩大的眼睛又暴怒又無力的瞪她,氣不成聲。
“說別人沒家教的人,自己的‘家教’在哪裏?”沐小狸唇瓣冷勾,打馬轉身,以來時的速度離去。
軒轅昭磨磨牙,挫敗的歎口氣,搔搔腦袋,自言自語道:“怎麼她對我就是沒好氣呢,連我贈送的衣服都嗤之以鼻,我就這麼討人厭?”
旁邊走出一人,藍色金絲繡雲錦袍折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
“或許,從重雨樓開始,她就永遠將我們排斥在朋友之外。”
“至於嗎,不就是罵了幾句傻子。”
“我倒真希望隻是因為那幾句‘傻子’。”軒轅淩負手而立,視線投向沒有終點的遠處,目光如了了炊煙,漸漸稀薄飄渺,化為虛無。
沐小狸一路打馬前行,腦海有個疑問久據盤旋,不明不止,不止不滅。
軒轅昭……
眼神恢複清明之時,沐小狸駭然的發現自己停在楚王府門前。
她來這做什麼,問他這件事他有沒有參合一腳,還是能不能帶她進一次天牢?
剛才吼軒轅昭的那幾嗓子加劇嗓子的疼痛,沐小狸覺得她再多言一句,口腔有可能噴出血絲,幹脆雙腿一夾,朝將軍府返回。
楚王府,書房內,軒轅澈執筆潑墨,一個大大的“狸”字鋪滿宣紙,如行雲流水龍飛鳳舞,大氣磅礴。
風越入書房,垂首道:“她走了!”
走了?
意料之內,又仿佛意料之外。
沐小狸會上門求助,就不是沐小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