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她,寒冰澈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黑暗中沒有人能看見他繃緊的下頜,和緊握著的雙手,還有眼中那濃到化不開的悲傷。他和她近在咫尺,卻已經那麼遠,那麼遠……
顏洛詩一動不動的睡在床上,烏黑的長發散在白色的床單上,她的臉色蒼白,一雙靈秀的眼睛再無一絲神采,躺在那裏,就像是一個破敗不堪的洋娃娃。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笑了起來,剛開始很輕,到了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可是眼淚卻流的愈加的洶湧,仿佛要將她積累了二十幾年的淚水統統的哭出來,像是以此祭奠那可笑而悲哀的人生和虛幻而飄渺的愛情。淚水在臉上肆無忌憚的流淌著,而心底卻早已泛濫成災。
一切浮華如夢,所有愛已成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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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澈果然說到做到,真的沒有再來找過顏洛詩,這種情形倒也是在顏洛詩的意料之中,不過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雅柔居然也偃旗息鼓,沒有來找過她麻煩。
或許是她已經答應了雅柔,她會帶著兒子離開,所以雅柔才沒有再有所動作吧。
不管怎樣,轉眼間就到了周末。
雅柔果然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纏著寒冰澈陪她去醫院檢查,還帶走了家裏大部分的保鏢。
最重要的是,她把帶孩子的蘭姨也一並帶走了,說是她不舒服,去醫院需要一個阿姨陪著,路上好照應。
寒冰澈現在是極順著她的,自然什麼都依著她。
沒有了蘭姨看孩子,顏洛詩很順利的就抱起了兒子離開。
行李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她隻帶走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兒子,還有小花狗狗。
留下來的保鏢,並沒有幹擾她出門。
或許是雅柔一開始就打過照應了,也或許是寒冰澈現在已經根本不在乎她是否離開。
吳媽一早也跟著去醫院了。
這棟別墅她就真的沒有什麼留戀了。
顏洛詩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行李箱,小花狗狗跟在她身後。
就這樣一人一箱一孩一狗的離開。
那些糾纏,那些愛恨,所有的終會結束,光轉流年,緣起緣滅,一切都將過去。
本以為自己能瀟灑離去,過往的一切哪怕如虛幻泡影,在一刻想起來,她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懷念。然而,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其實他們之間的結局早就已注定隻能是慘淡收場。
顏洛詩一直想做執棋之人,卻不知不覺變成盤中之棋,一步一步身不由己,到了今時今日,早就已經沒了退路。
其實以前也想過,到了最後她和寒冰澈會怎麼樣,那時候想到最壞的結局無非就是兩敗俱傷,可現在別人毫發無損,而自己卻已是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