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這一刻如同螻蟻一般,他們或年輕,或年長,或善良,或狡詐,而自打雙方交戰開始,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
一雙帶著淡藍的美眸,帶著焦慮向敵陣上望去,來往的子彈呼嘯著從她的身旁擦過,她卻如同孰視無睹,個人生死並不是她考慮的問題,敵人像潮水般襲來,近乎玩命的進攻,這才是她感到焦慮的原因。
“殺敵者,獎黃金十兩,殺將官者,獎黃金一斤。”
雷蒙指揮著兵士們奮勇上前,戰鬥早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不用煽動大家的眼睛早就如同染血一般紅彤彤的,再加雷蒙的巨額的刺激,這時就更像火上潑了一勺熱油,血液開始沸騰了。
子彈如同瓢潑大雨,劈裏啪啦響成了一團,輕重機槍發出的子彈,槍管裏噴出的火苗染白了黑夜的天空,火炮聲嘶力竭的嘶吼,炮彈所落之處,炸開了花,迸飛的彈片亂飛讓兵士立刻失去戰鬥能力。
戰場上成了絞肉機,不停將鮮活的生命變成一具具沒有生命的屍體,雷蒙的部隊無論人數上還是經驗上都略勝一籌,再加雷蒙其生猛的表現再加黃金的刺激讓兵士們都嗷嗷叫著往前衝。
第一道防線,第二道防線的肉體上搏殺並沒有讓那幫匪徒有絲毫物退卻,甚至更加刺激他們的神經,一個個像足了狼群中的野狼向尤娜布置的最後道防線衝了過去。
第二道防線見瞅著就要被攻破,敗退下來的兵士,在尤娜高呼下重新的將他們聚集了起來,分配到第三道防線中來,這一道線無論如何再有失,他們的背後隻有了裝有物資的營地,還有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們。
尤娜的心裏有了莫名的悲愴,壯士斷腕的慷慨就義,殺人如麻的她,以為自己對於生命早已麻木,甚至有了漠不關心,而此刻望著身邊的戰友們,剛剛還談笑風生,突然一顆子彈過來,正中眉心的他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看著冰冷的屍體,開始懷疑自己曾經那殺人時的冷漠到底出於什麼,是無知,還是那顆早已麻木的心,而這一刻忽然有了對生命莫名的敬畏。
“這到是為什麼?”尤娜在內心不斷問著自己,“難道是真正的被何雲飛改變了?”
自從跟了何雲飛以後,尤娜完全拋棄了過去了生活,重新步入了正常,她也知道一個殺手想要脫離過去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就算你願意,那些被你殺掉人的親人也不會那麼容易的放過你。
為了不給何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寧願一個人來到這個片刻沒有安靜的城市,最起碼這裏沒有人認識自己,更重要的是仇家再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躲在這裏。
除了爺爺,何雲飛在她的生命裏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為了深愛的男人,讓她的心中的戾氣化為了烏有,變成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兒女情長的小女人。
“長官,我們該怎麼辦?”娘子軍中一名領隊的模樣的女子向尤娜問道,這一仗的慘烈已經超出了她的見識,第一次上陣的她,雖說比別人做得已經算得很好了,但仍然在這個時候會有恐懼。
尤娜收起了心神,眸子透出的光芒無比堅毅與剛強,她做為這裏最高的指揮官,明白自己不能垮掉,一旦自己垮掉後,這一仗也就算輸了。
“不要害怕,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害怕,不能後退,因為我們無路可退。”尤娜像對自己說,也是對別人說的話,不斷的在嘴裏默念著,默念著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以至於讓她身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要害怕,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害怕,不能後退,因為我們無路可退。”
尤娜的戰士不約而同開始默念著這一句話,聲音越來越大,而這一句話就像一股無窮的信念讓他們變得無比的強大,漸漸的連眼神都開始有了變化。
雷蒙從他們的眼神中發現了變化,開始沒注意,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吸引了他的注意,見到對方的戰士們的連眼神都有了變化以後,他的心中的開始有了不安。
“給我攻,一定要把最後一道防線給我撕開了口子。”雷蒙氣極敗壞的叫道,他的兵士好像變施了魔法,他們被鮮血染紅的眼眸有了恐懼。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恐懼,而這一種恐懼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想要逃跑,他們是殺人機器沒錯,可在他們內心深處還有那麼的一絲人性,而這殘存的人性讓他們感到了恐懼。
“別管他們念什麼,都他媽的給我衝,不然,別怪我大開殺戒。”雷蒙高聲叫道,他之所以氣極敗壞完全是心虛的表現,雷蒙的呼喝還是起到了威懾作用,那些想扭頭就跑的兵士們,為了性命著想硬著頭皮開始了繼續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