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突然響起來腳步聲。
我沒有抬頭去看，因為我知道是誰。
我依然靜靜坐著，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許久，她沒有開口，我也沒有開口。
我冷漠問她：“你來做什麼？”
“我來商量張庭之和你合作的事情。”她說著，好像是挪動了一下腳步。
我這才抬眼去看她，她找了個椅子坐在了我麵前，一副想要和我徹夜長談的模樣。
我繼續漠然問著她：“杜晚黛，你還是沒完了是吧？”
杜晚黛聽見我這麼說，反倒是嫣然一笑，淡然答言著我：“不是我沒完。是因為我在為張庭之做事情，所以說他既然給我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我就隻有遵從的不是嗎？”
好像倒成了我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了。
“和張庭之合作沒有可能。”我果斷決絕的回絕了杜晚黛。
我不想和她在撕破臉皮了，上一次是，這一次也是。
杜晚黛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似是有了一些惆悵，她忽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沉聲問道：“難道你就這麼厭惡張庭之？或者說，你厭惡我？”
杜晚黛問出來這樣的話倒是讓我詫異了一下，我也沒有甩開她的手。
如果甩開，那就真的成了厭惡了。
我實言答她：“厭惡談不上。可張庭之那樣的人，本來就不是一個合作的對象，希望你也別認為波及到了你什麼，疑心暗鬼是不好的。”
她的神情又多了幾分暗淡。
她問道：“我們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難道那麼多年的情分什麼都比不上嗎？究竟是你在給我難堪，還是說你本來就不想和張庭之合作？亦或者，是要給張庭之下馬威？”
杜晚黛問的這些話，真的是明知故問的意思。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可是杜晚黛非是要問我為什麼。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再一次給她一個回答。
我看著她，平靜而言：“張庭之做出來的事情是很叫人厭惡的。還有，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和張庭之那樣的人合作。好了，我話已至此，你也應該明白了。”
“但是你有考慮過別人嗎？你現在已經是眾叛親離了，你要那些虛無的東西還有何用？！我來之時，看見洛檀冉去你的歌舞廳，那可是你的歌舞廳！去接了白笙歌，蘇枕茵，你以為你和洛檀冉的情感還是從前的嗎？簡直是可笑！”
杜晚黛抓著我的手很緊，可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有多麼的得意和諷刺、
她為了一個張庭之，有這個必要嗎？
我就這樣看著她十幾秒鍾，我拿過了她的手，起了身，緩緩走向了窗邊。
窗戶開著，風吹進來，有些寒冷。
可我沒有去關上窗戶，就在那裏站著。
“你是察覺到了對嗎？沒有一個人肯對你用真心。因為畏懼你，因為覺得在你身邊會隨時沒了性命。人所想的都是一樣的，但是別人有的，你蘇枕茵是永遠都沒有的！”
我已經不想和她說話了，可杜晚黛非要這麼做。
難道一個人的傷疤揭開就有這麼的容易？
哦，那我還真是理會到了。
我看著外麵飄雪的天氣，覺得困惑。
已經快要到十二月底了，馬上就要翻過年去了。
一月二十二便就是除夕了，但我依然在這個地方。
我現在就連母親都不敢回去見，敢問，是否眾叛親離？
還是說，隻是我自己的不敢罷了。
而海壽霆的事情依然是拖著，他還是不肯露麵，我就沒有機會。
看起來，今年過完年都殺不了他。
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繼續和他耗下去。
總而言之，這樣的事情除非有一個交代，不然，我是覺得不會收手的。
晌久，我才回了一句，“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嗬嗬，恐怕是你不敢麵對這些問題吧。”
我怎麼聽著杜晚黛是越說越得意了起來呢？
我又陷入了沉默。
屋內靜悄悄的，好像掉根針都能夠聽見。
鍾擺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就刺痛了我的心。
放在我房間內的西洋鍾是杜懿和送給我的，我有些呆滯的轉過了身，看著那鍾。心中乍然之間就千思萬緒了起來。
為什麼？
因為杜懿和。
不自覺的看向了杜晚黛，問著她：“那麼，杜懿和當時那般懇求你的原諒，你為什麼沒有原諒？你非要讓杜懿和帶著悔心離開嗎？還是說，你杜晚黛本來就不想去原諒杜懿和？”
杜晚黛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她冷眼盯著我，漠然答：“那是我和杜懿和之間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也感覺到了痛心吧。
被人這麼說，是否會覺得有了一些沉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