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長做的已經很仁義了，龔倩和田苗苗禮貌的謝過她，守在樓梯口的督查才打開了門。門開了，張桐坐在單人床上兩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出神，龔倩歎了口氣，她還是那個樣子，永遠是這幅無所謂的模樣。
“站起來！”開門的督查可能從小腦子被門掩過，衝著張桐就是威嚴一嗓子，李科長直胃疼，身後的兩名督查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龔倩氣的大罵：“滾出去！”
田苗苗早哭的淚人一般，嗷嗚一嗓子就撲了過去，看見田苗苗張桐終於繃不住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流下來，兩個閨蜜摟在一起痛哭流涕。龔倩拉過椅子坐下，很安靜，這時候最好別打擾她們，李科長揮揮手讓其它閑雜人等都退了出去，他必須陪同這是製度。
張桐竟然帶著手銬，田苗苗眼中的怒意更盛，急忙拉過張桐的雙手檢查著，原本雪白的肌膚成了古銅色，一雙手比男人的還糙，手腕上因為手銬戴久了，留下兩道明顯的痕跡，龔倩坐不住了，站起來一伸手：“鑰匙！”李科長急忙從兜裏掏出鑰匙遞過來，龔倩一把搶過扔給田苗苗，田苗苗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手銬。
活動活動酸疼的手腕，田苗苗拉住她用很大的聲音說：“別動，我檢查檢查。”先拉過一隻手，卷起袖子看了看也不鬆開就放在張桐的胸前，又拉起另一隻，也是仔細檢查後也推到了張桐的胸前，兩隻胳膊形成了一個交叉，龔倩隱蔽的橫過一步，有意無意的擋住了李科長的視線。
接下來是沉默，田苗苗和張桐相視無言，龔倩則是不知道說什麼，張桐太孤僻了，在特招班的時候兩人交流的並不多。隻不過全體同學心中張桐就是個平時安安靜靜，學習刻苦，訓練認真，待人大大方方的女子。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這一年多，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龔倩深深的感到好奇。
“你為啥要這麼做？”
“氣的。”
“你！你知不知道，做了傻事是要負責的！”
“知道。”
“你你你...督查要是查實你是蓄意傷人，你就會被開除，搞不好還要負法律責任！”
“我負責。”
...
還是這個樣子，田苗苗被張桐氣的叫了一聲，一把摟住張桐不停的拍她：“嗚...你個蠢貨！”
張桐眼中帶著笑意，反過來輕輕拍了拍田苗苗：“一年多沒見了，你還好麼？”
“好你媽個頭！老娘想死你了，嗚...”
龔倩看著這感人的一幕，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裏打轉，猛地捂上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2
曾燕回到中隊的時候就感覺大夥兒怪怪的，馬路上，操場上，宿舍門口，一直到行政樓前到處都是三三兩兩坐在地上曬太陽的隊員，搞什麼？沒聽說今天不訓練啊，造反啦？！
上了樓敲響中隊長辦公室的門，進來李幸頭也不抬的說：“見著人了？”
“沒見著張桐，不過田苗苗和龔書記的女兒都見上了，我們也去了督查二處，田苗苗她兩上去的，東西也交給她帶上去了。”
“嗯，預料之中，她兩能見到人已經是看在龔倩的麵子上了。”
“李隊...大家這是怎麼了？”
“罷訓了唄...”
“什麼！這還得了，我去收拾她們！”
“你給我回來，你對我也是一肚子氣吧，她們也是表達不滿呢，我這個中隊長太窩囊，支隊長和教導員也不頂事兒，手底下的兵都護不住，還帶什麼兵！訓什麼練！”一直語調平和的李幸突然提高了嗓門，說完了更是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警隊和部隊一樣，護犢子都是一種風氣，護得住犢子的領導底下人才心甘情願的給你賣命，護不住犢子，遇事兒沒擔當的領導底下人也就陽奉陰違。《孟子?離婁篇》不就說過麼“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越是這樣的地方，越講究這個東西。
曾燕氣的衝了出去，大吼著：“一排的集合！”隊員們稀稀拉拉的磨磨蹭蹭走過來站隊，這下曾燕更生氣了，大聲吼著：“幹什麼！要造反啊！”
小徐大聲的說：“排長！救救張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