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察麵麵相覷,章華詫異的說:“這叫什麼事兒啊,誰要抓她媳婦了?”
一個村幹部尷尬的走上來指著她家堂屋說:“是個超生戶,都生了4個女娃嘞,還不死心,怕咱們抓她媳婦去結紮,平時都是這幅樣子,見到生人就瘋癲。”
朱蓉恍然大悟,把我們當計生辦的了!村幹部繼續解釋說:“計劃生育嘛,這個得嚴格執行,警察同誌你們看看,就他們這個生活水平,不是俺們不讓她生,拿啥養活這麼大一家?這不她媳婦跑到外地生去了...”
“怎麼辦?楊瑒還有田苗苗跟我進去,我們都是女的,比較好說話,給她好好說說道理,趕緊轉移出去。”朱蓉見狀拉上田苗苗就要進去。
誰知高翔爛在她們麵前說:“可別,你們不熟悉農村,在這些老一輩的眼裏,咱們警察在村裏的形象和計生辦的差逑不多,你們進去了萬一讓她紮一剪子可不行。”
“那怎麼辦,你們看看這牆,都透光了,這還能住人麼!”朱蓉急的恨不得衝進去把她一把給揪出來。
高翔擺擺手,順著院子轉了一圈,院角有個豬圈,裏頭關著一頭老母豬,還有個小豬崽子,壞笑著回來對眾人說:“一會兒你們聽見豬叫,她肯定要出來,到時候華哥你和這位同誌駕著她就走,田苗苗你們叁進去收拾她的金銀細軟,咱們打穀場集合。”
沒過多久,寂靜的院子裏炸雷一般響起一聲慘叫,不是人的聲音,是小豬崽子的叫聲,尖銳而慘烈,像被人掛在架子上要屠宰一樣,炕上的老太太一激靈也不死命抓著炕沿兒了,匆忙的披衣服下地,罵罵咧咧的吼著:“哪來的日逑貨,偷我家豬娃,來人啊...來人啊...”
幾個警察都讓她嚇了一跳,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老太太能發出這麼高亢的叫聲來,不過她的喊叫注定是徒勞無功的,村幹部更是沒好氣的罵了句:“嚷嚷個逑,二半夜的,這老貨。”
拄著拐的老太太剛出門,章華就迎了上來:“老大娘,有人偷你家豬,往那兒跑了,二半夜的我們背著你,這就去追!”老太太老眼昏花的眯著眼睛仔細瞅了半天,認出來了其中有一個是村上的幹部,氣的吐了口痰,罵罵咧咧又說了一句啥,村幹部臉一黑,硬氣的說了句:“追是不追,不追俺們可走了。”老太太一聽急了,急忙賠了個笑說:“追,追,丟了豬娃,老婆子就隻有抹脖子上吊了...”章華聽得心酸,二話不說背上老太太就追,田苗苗她們三個女的迅速進屋,把值錢的東西歸置了一下,四下找了一遍也沒發現老太太有旅行袋一類的東西,倒是有幾個包袱皮,田苗苗和楊瑒哪見過這東西啊,倒是朱蓉三兩下扯了一張包袱皮把這些東西給她打了個包說:“趕緊回去,高翔這小子真逗,把人家小豬崽子弄得吱哇亂叫,這老太太還真就追出了。”
黑漆漆的村裏出了個西洋景,一個穿著警用作訓服的賊手裏提溜著隻昂昂直叫的小豬崽子,打著手電不緊不慢的引路;後頭另一個警察背這個老太太氣喘籲籲的趕路,隔著十幾步的距離,章華背上的老太太還在叫喚著:“大娃子,你倒是跑快點兒啊,追上他把他送派出所。”
村幹部欲言又止,章華欲哭無淚,隻好打著哈哈說:“你放心我跑的可快了,一準兒追上他送派出所。”後頭三個女警察攙扶著揉著肚子跟在最後頭...
打穀場上,高翔被田苗苗趕的遠遠的,不許他靠過來,一股豬身上的騷味,可憐兮兮的高翔一個人縮在打穀場的角落上,低著頭恨不得捂著臉,生怕老太婆認出他來,身上又騷又臭,掏豬崽子的時候讓老母豬拱了個跟頭,要不是他身手還算靈活差點整個人撲在豬圈裏,就這樣也有小半邊身子上沾著泥巴,路上小豬崽子四蹄亂蹬,高翔的手背也被劃破了道口子,田苗苗覺得他挺可憐的,又是同情,又是擔心到底還是過去看了眼才放心,章華倒是哈哈一樂說:“幹刑警的,茅坑都鑽過還怕豬圈,走找個機井洗洗去,你們女同誌圍成圈休息會兒,這邊情況已經和隊長彙報過了,等天亮大部隊來了再組織群眾轉移。”
走了這麼遠的路,有忙活了大半夜,田苗苗她們也都累了,圍在一起靜靜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