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站在旁邊,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麼不是老同事聚一聚麼?這張桐咋先走了?忍不住問了句:“苗苗,桐桐怎麼就走了,就剩咱兩了,去哪兒搓啊?”
“搓搓搓...搓你個頭!就知道吃,廢物點心,跟我走,我有事兒和你說!”田苗苗本來就不爽,讓高翔這一問,更是沒好臉了。瞪了高翔一眼,帶著他拐上了另一條路。
一路上田苗苗也不說話,高翔更加的忐忑不安了。眼見越走越遠,這都快到4號訓練場了,這個訓練場是新落成的,是一座標準的400米障礙特殊訓練場。外圍沿著塑膠跑道種了一排香樟樹。
高翔喊了句:“苗苗,別走了,就在這說吧,再遠了一會熄燈號不好往回趕。”
“走到那邊去...”田苗苗指著訓練場的西邊,那裏有一個小小的觀察點,這樣的觀察點一共有3個,遍布在400米障礙的行進路線上。是給記錄員觀察和記錄成績用的。兩人爬上觀察點,田苗苗撐著欄杆對高翔說:“高翔,你和龔倩發生了什麼事?”
高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田苗苗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他才明白過來,原來今天田苗苗把他叫出來,竟是為了這事兒。高翔心虛的觀察著田苗苗的表情,一股做賊心虛的味道蔓延開來。
“咳咳...挺好的啊。我和龔倩沒發生什麼事情啊...”
顯然某人的狡辯,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田苗苗轉過身來,抱著雙臂用審視嫌疑人的眼光就這麼看著他。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行不。我兩真沒啥事,你不都知道麼,就那天白天上課的時候我兩打賭,她賭我不敢來你們宿舍把她約走;後來我不就去了麼,所以如你所見我贏了。”
“你兩出去之後,就沒再發生點什麼事兒?”田苗苗總算有了回應,高翔懸著的心也開始下降,既然否認了開頭,就要否認到底,不然那就是作死。
“真沒了,在武警訓練基地,能發生什麼事兒?”高翔心裏有鬼的眼神飄忽不定。
“是麼?你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左眼一拳?”田苗苗玩味的說。
“額...這...”看著田苗苗,高翔支支吾吾起來。不是編不出瞎話了,而是麵對關心你的人,不願也不能繼續編瞎話了。
孩提啟蒙之時,文化不高的老爸吃力的拿著張紙,上麵抄了一段話:“孟子曰: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這段話高翔不記得背了多少遍,抄了多少遍,當兵入伍的前一夜,父子促膝長談,老爸親手給他倒了杯酒,對他說:“都說望子成龍,可是我認為不對,這話不對!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你媽也是。我們都不是什麼龍啊鳳的,給不了你成龍成鳳的基礎,所以憑什麼有資格要求你一定要成為龍呢?這給你的壓力太大,也太不公平。我也從來不要求你比誰誰誰家的孩子強,還記得打小我就讓你背的那句話麼?”
“記得...”
“背!”
高翔放下酒杯,鄭重的站起來,朗聲背誦:“孟子曰:無惻隱之心,非人也...”
穿著新軍裝,帶著大紅花,上火車之前老爸的最後一句囑咐就是:“孩子記住你背過得那段話,那是你做人的底線,也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走吧到了部隊好好幹...”
那天高翔和田苗苗不歡而散,田苗苗心裏認定高翔讓龔倩給耍了,嘴上一直逼著他說清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麵對田苗苗的咄咄逼問,高翔突然變成了悶葫蘆,任憑田苗苗數落、譏諷什麼招數都用盡了,他就是一言不發,在那嘿嘿傻笑。最後田苗苗真生氣了,老娘是你什麼人了?還不是擔心你個傻子讓人家當猴耍!
此後的幾天,田苗苗對高翔視而不見。高翔平時也不來觸黴頭,可是訓練間隙總會送上兩瓶礦泉水,隻給田苗苗一個人她不一定要,連著張桐一起,她就不好拒絕了。派出所相處了這麼久,高翔早就把田苗苗的脾氣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