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瑞陽帶著人來到漁村的時候,毫不意外地聽到他們已經轉移走的消息。

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就不相信,在啟國秦慕崢還能逃出去。隨即又猜測,泠月剛剛受傷落水,這個時候他不給她養傷,是想逃到哪裏去。想到這裏,心裏一陣抓心抓肺的難受,更加沒有耐心起來。

冷冷地下令:“趕緊追,把他們給我截下。”

一行人領命立即循著那群人逃走的蹤跡追過去。

等他們全部從漁村撤出去之後沒多久,一行人又悄悄地從另一條隱蔽的小路繞了回來。在一戶偏僻的漁家地窖裏安頓下來,因為這地窖荒廢已久,他們又刻意隱蔽起來,所以即便是漁村的村民一時都沒有發覺,更何況已經追遠的秋瑞陽一行人。

無影將手上的部署在附近安頓好,就來到地窖裏,見秦慕崢抱著被裹得結結實實的泠月,溫柔地給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心裏一聲歎息,無影問道:“夫人怎麼樣了?”

秦慕崢籲了口氣:“已經出汗了,我想沒什麼大礙了。”

慶幸那支箭並未傷及要害,不然現在的情形還要嚴峻得多。現在隻等她轉醒,身子恢複過來再作打算。他們這行人傷亡慘重,也需要好好休整。隻希望眼下能夠多騙過秋瑞陽一陣子,讓他們有時間緩口氣。

盡管愁腸百結,望著懷中安穩下來的睡顏,秦慕崢心裏還是感到一片安寧。仿佛隻要有她在身邊,再大的困難他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泠月隻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個一個不間斷的夢纏繞著她,讓她無法睜開雙眼。

夢裏她看到另一個自己,忘卻了所有,來到陌生的地方,有一個決然不同的身份。

她看到自己對秦慕崢一再拒絕,看到他傷神不已……

她想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切都太荒謬了,這不過是個夢,睜開眼睛它就不在了,然而卻怎麼也醒不過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使她沉浸在其間無法擺脫。

肩上一處火燒一樣的疼痛,明明這麼痛苦,卻仍舊無法醒來,她這是被魘住了嗎?

耳邊依稀傳來輕聲絮語,溫柔的語調像是生怕將她驚醒,仿佛綿綿的思念將她纏繞,又猶如置身在軟軟的雲層上,讓她緊張焦急的心鬆弛下來。在這樣奇異的感覺中,她漸漸感到沒那麼難受了,火燒一樣的痛覺也淡去不少。有人輕輕在給她拭去額上的汗珠,依稀她還能聞到熟悉的白檀香,一顆躁動不安的心,瞬息靜了下來。

秦慕崢將藥給她喂下,仔細打量她的麵容,氣色雖有好轉,卻一直不見醒來,照理說不應該如此才對。剛才聽她低聲喊疼,難道是肩上的傷的緣故。可傷勢他有敷藥,也查看過,隻是皮外傷,沒道理會影響到腦部。

想了想,大概隻能歸咎為她此刻有孕,又是落水又是中箭,折騰得太過所致。

潮濕的地窖裏,一應用具皆是從簡,為了給她保暖,秦慕崢將自己的外衣都裹在了她的身上,此刻又冷又累,忍不住抱著她假寐,然而沒過片刻,就聽見從上麵傳來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