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船從石橋下經過的時候,對麵一條船迎麵而來。狹小的橋洞,僅僅容得下兩條小船並行,因而兩條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交錯而過。就在兩船在橋洞下錯開的時候,突然不知哪裏來了一股力,對麵那船突然撞到了泠月的船上,兩條船在水上劇烈晃動起來。
泠月一個不穩,身子毫無防備地往後倒去,泠月心下暗叫不好,本能地護住自己的腹部。然而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到,一隻手從她身後還過來,將她托住。泠月以為是秋娘,心下一鬆,正想道謝,就感到不對勁,這個人的手臂太過有力,並不像是秋娘的。橋洞下一片昏暗,她也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心裏疑問剛剛升起,那個人就已經捂住她的嘴巴,隨即身子一輕,被那人抱起離了船板。泠月一驚,想叫卻被死死捂住嘴巴,想動更是動不了。
等兩條船出了橋洞的時候,秋娘驀地發現自己所在的船上泠月居然不見了。她四處尋找,生怕泠月因為剛才的變動掉到水裏去了,可是之前並沒有聽見落水聲,而且水麵上平滑無痕,不可能有人掉下去。一個大活人是不可能在水麵上消失的,那唯一的可能是那條已經遠去的船……
秋娘回頭望去,見那條船已經逃去老遠,她急忙衝趕上的侍衛叫道:“快攔住那條船,夫人被他們擄去了!”
岸上的侍衛一聽急忙趕往攔截,然而他們畢竟在岸上,等找到船下水的時候,那條載著他們主子的船已經混入水中無數的船舶中,在難以分出究竟是哪條,更何況經過這麼一鬧,水麵上亂成一團,數條船撞在一塊,各自爭執叫嚷的不可開交,那些人攜著泠月借助混亂隱入人群,早已不知逃到哪裏去了。
秋娘望著眼前一片混亂,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泠月被人鬆開鉗製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宅子裏,一獲得自由她就轉身看向這一路挾持自己的人。
“是你!”
“自然是我,夫人。”秦慕崢鬆開手,如曾經千百次一樣喚她。
泠月卻皺眉抗拒這個親昵的稱呼:“別亂叫,我不是你的夫人!”
“我說是就一定是,這世上最不會將你認錯的人,便是我。”
曾經的朝夕相處,對她他已經太熟悉,從內到外,甚至比她自己更熟悉。
秦慕崢說著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說:“比如說,你右腿內側長著一處半月形的胎記……”
泠月一聽整個腦袋騰地熱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他說的話,還是他噴在耳邊的曖昧熱氣,或者兩者都有。總之一時之間,她整個人都傻了。
這種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是自己的丈夫?
不,不會的。
腦袋裏立即浮現秋瑞陽的麵孔,她明明就是秋瑞陽的妻子,她一定是被他蠱惑了,才會有這種念頭。這麼想著,泠月眼神漸漸清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