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有些明白過來,問道:“王妃這些天對王爺避而不見也是這個原因吧。”

說到底王妃還是沒有從心底接納王爺,所以才會有這麼別扭的心態。雖然將他請回王府,對他身邊諸事上心照顧,卻避開與他相見,這樣也不知道讓王爺多難受。

“難道他為你做的這些都不夠嗎,換了是別的女人,不管什麼事早就已經原諒他了,為什麼王妃還是這個樣子?”

青槐不解,秦慕崢那樣高傲的人,什麼時候為了女人做到過這個程度,到底無法認同凝霜的逃避態度。

凝霜默然,過了會兒才緩緩說道:“青槐,我明白你在生我的氣,為秦慕崢不值。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不是我自然不明白我曾經的感受,那樣的感受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他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已經不想去計較和記恨了,如他所說,在某種程度上他已經通過別的方式還給我了,再去計較那些已沒有了意義,隻是——”

吞了口氣,凝霜接著說下去:“想讓我以妻子的身份接受他,這不可能。不,別說妻子,就算是朋友,我也無法做到坦然。”

凝霜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知道這不是你所滿意的局麵,可是這卻是我最真實的感受,所以我可以用盡一切方法去幫他複明,卻沒有辦法給予他更多,希望你能明白。”

所以不要再逼我了,她望著青槐,心底如是說。

青槐看著她帶著祈求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說出相反的話,值得歎了口氣,默然退出去。

“尹太醫,我想知道秦慕崢複明有幾成可能。”凝霜問,思來想去還是享譽神醫之名多年的尹太醫對秦慕崢的病情最有把握,故而凝霜將他請來詢問。

尹太醫摸了摸小山羊胡子:“確切來說是毒性入腦導致的失明,這種毒其性熾烈非常,難以解除,若是能將這毒素一一清除,自然也就能複明了。”

凝霜一聽複明有望,急切地問:“那要如何清除毒素?”

尹太醫皺著眉頭琢磨了半晌才說:“當初給王妃解毒的法子十分特殊,又是第一次使用,最後雖解了毒卻致使王爺失明這樣的情況是始料未及的,至於清除毒素,老夫也尚未有頭緒。暫時隻能用藥材一邊調理一邊觀察。”

也就是說並無多大希望了,凝霜不由泄氣。

尹太醫看出凝霜的心思,安慰道:“王妃也無須太過憂慮,須知欲速則不達,至少王爺目前的情形並未惡化,何況秦氏皇族得天庇佑,王爺定會有複明的一天。”

送走尹太醫,蘇合隻覺心內一團鬱結,遣散了婢女獨自來到花園裏。秦慕崢要是永遠都看不見,凝霜想,那自己豈不是要一輩子愧疚不安。她並不是記仇的人,可是曾經的傷害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尤其是心上的傷口——身上的傷口容易愈合,可是心裏的創傷,卻沒有那麼容易淡忘,被欺騙被利用,隻要一想起那些就會覺得心若死灰,撕扯一樣地難受。

凝霜歎了口氣,在紫藤花架的千秋上坐下,無意識的輕輕晃動,迎麵微風帶來的愜意似乎能讓她暫時拋開這些煩惱絲。身後傳來窸窣聲,凝霜不由回頭看去,蒼翠樹木之中,紫色的華袍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