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得從21年前的事情說起。”
顧世鈞坐了起來,聲音沉鬱,染上了歲月的滄桑,“20多年前,我因為腿傷無法再跳舞,退了舞蹈團後,在發小徐坤玉的引薦下,進入了亞瑞科技當他的助理,但因福生禍,我無意間發現了亞瑞的秘密。”
病房很安靜,隻有他敘述的聲音,所有人的關注點,都落在他身上。
“亞瑞科技為了研發氫燃料電池,將催化劑中的鉑去掉改用為砷,如果這項調料成功,那麼集團可以利用這一科技賺得盆滿缽滿。但在幾個月後,住在京江河附近的居民,陸陸續續出現各種中毒現象,因為情況離奇嚴重,警方介入調查,發現河水有問題,看上去清澈的京江河水含有一種有毒的重金屬物——砷。政府便對京江河下遊附近的工業園區的幾十家企業工廠一一排查。”
“我不知道公司用了什麼方法,讓其中一家企業成了替罪羔羊。但那段時間我迷上了賭博,欠下了很多賭債,鬼迷心竅地拿這件事威脅他,索要封口費……”
顧世鈞說到此,滿臉的懊悔,“我當時財迷心竅,向他索要了一次又一次,也許就因此,他動了殺心,咳咳……”
說到緊張處,他虛弱地咳了幾下,對於他而言,從那以後,他這輩子的噩夢,就開始了。
等他緩過來後,鍾聞天接著問道:“後來呢?”
“某天晚上,坤玉通風報信讓我連夜離開。”
鍾聞天眼底閃過一縷光,“當時你一個人走的?”
“對!”
“葉寶珊呢?”鍾聞天鎖了眉頭,這麼看來,這件事並不是他們原本所想那樣。
“我不知道。”顧世鈞頓了頓,“也許,是寶珊去找我的時候,碰到那群人,我也是事後看新聞,才知道寶珊失蹤的。”
“那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
顧世鈞眼底閃過痛苦,皺了眉頭,“後來我不敢露麵,覺得在國內並不安全,便偷渡去了越南,但那邊的日子實在太苦,我熬了整整20年,在半年前回來了,沒想到,我還是被他發現。”
相比於同年的老人,顧世鈞看起來更加憔悴,蒼老,這也許和他多年的逃亡經曆有關。
“我們查到當年葉寶珊的賬戶,被提了一筆錢出來,這件事情,和你有關嗎?”
顧世鈞低下了頭,垂眸擋住了眼底的罪過,“是,是我騙了她,找她借了一筆錢給我,說是合夥投資。其實是因為我迷上了賭博,騙她把錢都拿去賭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當年的事情會是這樣。鍾隊沒有留給他過多的時間去感慨,又問道:“當年警方組建了一個調查小組,其中有一名調查員被炸死,你知道這件事嗎?”
顧世鈞回憶了片刻,點頭,“那名調查員偽裝成公人,潛入工廠做臥底,他當時查到了一些證據,但露出馬腳被發現了。”
“你有證據證明你說得這件事,是真的嗎?”
“有!”顧世鈞的話,給了他們希望。
“在哪?”
“我當時錄了一段和雷柏韜的錄音,當時我以它是保命符,但我把錄音筆給了寶珊!”
“你把錄音筆給了葉寶珊?”
鍾聞天想及葉寶珊現在的情況,遲疑了片刻,事情到此,似乎又變得曲折複雜了。
“那次是我去找她談合資做生意,知道她兒子快生日,所以買了個玩具熊送給司城,我偷偷把錄音筆藏在了玩具熊的肚子裏。雷柏韜派人追殺我,其實也是想找回那隻錄音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原以為那支錄音筆是他的救命稻草,最終招來了殺身之禍。
把大致的事情審訊完畢,鍾聞天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聶司城。
這個點,聶司城和倪曼青還膩歪在被窩中,相擁而眠。
美夢被鈴聲驚醒,聶司城惺忪醒來,看到暖玉在懷,他唇角上揚,溫柔地在她裸露在空氣中的美背吻了一口,才起身跑去接電話。
這個時間,鍾隊的來電?他倏然變了臉,“喂……”
電話內容讓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複雜,眼底沉鬱的光,是驚喜,又是擔憂!
隨著他掛斷電話,倪曼青也迷迷糊糊地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向他,“怎麼了?”
聶司城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揉揉她的長發,鄭重道:“鍾隊已經審問了顧世鈞,我們得馬上回東海別墅,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