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樣子讓她很不安，但時間不允許她多問，她點點頭，往後廳的屋子走去。
男人沉住氣，繼續對那幾桌客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急著關門，你們的服務費我們都不要了，這幾個小時算是免費送給你們的，各位請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離開吧！”
“什麼玩意，走就走，老子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就是，什麼破館子，要不是圖這兒近，我才不來！”
三張桌的客人已經離開，還剩剛才說快吃胡的那一桌的客人，遲遲沒有動靜。
男人走過去賠笑，“對不起，我們要馬上關門了，你們……”
“別吵，還差兩圈就要胡了，遲幾分鍾又不會死！”
“就是啊，別煩著！”
男人隻能把他們的牌推翻，不客氣說道：“這下你們總可以走了吧！”
“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老子剛才要是胡了，起碼有五百收入，你把老子的牌搞砸，賠錢！”
男人看著這個窮追猛打的小矮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爽快從口袋拿出五百塊，“這回你可以走了吧！”
小矮子數了數錢，邊離開邊罵道：“有錢了不起啊，老子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男人可不怕斷了財路，把這些人都趕走後，他馬上關閘跑回後屋，看著吳美子收拾了大包小包，這樣跑路怎麼方便？
“怎麼收拾了那麼多東西？”他說著，把一個個小行李打開，開始清簡東西。
“這……你不是說要離開嗎？這些都是我們的家當！”
“不行，拿著太多東西，我們離開不方便！”
吳美子看著他擰緊的眉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臉色嚴峻，盯著她的眸黑得幽森，“今天警察是不是來了？”
吳美子的心咚咚一跳，“是啊！”
“都問了你什麼事情？”
吳美子有了些遲疑，警方那邊不是說保密的嗎？他怎麼會知道？
男人微微頓下動作，看著她，不耐煩追問：“說話，你還想瞞著我什麼？”
“沒有，我不會瞞你！”吳美子硬著頭皮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我二十多年前和一個男人好過，今天警察來找我問了點事情。”
男人也沒時間細問，隨手把收拾好的小行李箱拉上鏈子，“難怪我剛才在外麵，有個陌生男人找上門來，給了我一筆錢，條件就是我們馬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這麼奇怪？”吳美子覺得此事有蹊蹺，“他沒告訴你是誰嗎？”
“沒有，就給了這一袋錢，什麼話都沒留下。恐怕和你以前那個男人有關。”說著，他把行李袋打開。
裏麵堆著一遝遝紅通通的鈔票，吳美子被這抹紅刺激了神經，條件反射把袋子拉上，臉色發白，“如果真的是他的人，我在警方麵前舉報了他，他為什麼還會給你一筆錢，讓我們離開？”
這件事太可疑了，保不準是先賞顆紅棗再來事。
“不，我們不能走！”萬一真的耍陰招，離開這兒，他們更沒有安全保障。
男人不以為然，覺得她的想法不過是婦人之見，“你傻呀，肯定是怕警察再找上你，讓你去當證人，所以想用錢堵住你的嘴巴，不然你亂說話！”
男人基本上是見錢眼開，也不考究現實情況，看她傻愣在那兒，不悅喝了一嗓子，“還傻站著幹嘛，快去收拾你要拿的東西，挑最貴重的拿走，衣物什麼的，隻要我們有錢，走到哪都能買。”
吳美子硬是壓下心頭的不安，重新收拾一下。
夜深人靜時，兩抹人影窸窸窣窣從後巷逃跑，黯淡的街燈拉長了他們移動的影子，被風卷起的黑色風衣沙沙作響，巧如鬼厲的低喃聲。
“快，這邊！”男人跑得飛快，吳美子跟在後麵有點追不上他的步伐。
“我們為什麼挑這個時候離開，這大半夜的，萬一發生點什麼事情怎麼辦？”
“那人千叮萬囑我們，一定要現在離開，要是大白天碰上警察怎麼辦？”
吳美子隻能提上一口氣，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夫妻倆拿了極簡便的行李袋，還有一大包子的紅鈔票，匆匆忙忙朝巷口走去。
剛到來到巷口，原本黑暗的路段倏然被兩束車大燈照亮，如日光般朝他們射去，把他們的醜惡暴露在太陽底下。
吳美子抬起手，擋住眼睛，心在這一瞬間，跌入了穀底。
他們絕對中計了！
看著走下來的大漢，他們節節後退。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們這個點離開？”
“我早就覺得有問題！”
為首的大漢，擒著陰毒的狠笑，朝他們大喊，“我們老大說，怕你們走得不夠遠，讓我們送你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