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也不看她憤恨目光,徑自將手指伸入她衣襟,將那一抹柔嫩無比的渾圓包入掌內,細細摩挲,力度由輕到重,更以指尖挑逗。
她使力搖頭,似乎隻有搖頭才能令自己清醒,終於被她覷到機會,低下頭,狠狠咬住他肩膀!
細細玉齒嵌入他血肉之內,似乎是另一種契合。
他忽遭襲擊,低吼一聲,將她身軀固定住,冷冷道:“你可真是膽子愈來愈大了,還敢咬我。”
那縷痛楚嵌入體內,似乎就像對她的愛一般給自己帶來的痛。
“你不清醒,所以要咬。”她冷然看著他,麵頰上那抹酡紅還在,隻是眼睛已然沒有了那抹勾魂的朦朧之態,而是如平時一般地清醒。
那眼眸泉水一樣的清澈,月光一樣的明亮。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他忽然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也許,他真的是怕失去她,怕到連自己都害怕這樣的自己,因此才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她屬於他。
隻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
若是她真的要走,他做甚麼又能如何?
若是她有一日心中不再有他,那麼即使將她肉身強留在他身邊又如何呢?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那這一世如此漫長,兩人在一起又怎能開心?
他終於歎了一口氣,雙手放開她,鬆開對她身軀的挾製,伸手替她掩好衣襟:“是了,你說得對,我是不清醒。”見她依舊慌亂地看著自己,又淡淡道,“不過總是清醒,也很討人厭的。”
她方自愣在那裏,雲竣卻已將自己的外套解了下來,丟至千千身上:“穿著。”
隨之,他再也不說什麼,轉身大步走開。
雪,依舊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他的肩上已積滿了雪,而隻著一件薄薄的單衣的他,看上去那麼孤獨而寂寥。
千千擁著那件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心中一陣酸楚。
……難道,她又傷了他的心麼?
不知為何,一滴淚蜿蜒下來,很快在她的下頜上結成了冰。
這個時候,在二樓的窗戶旁邊,一雙目光正冷冷地注視著她。
那目光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也許早將方才這一切收於眼中,然而目光的主人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嘴唇微微顫抖著,麵色如雪一般白。
千千擁著那外套,心中思緒如大海一般翻湧,竟是又酸又苦。
這就是愛麼?
曾經以為愛是全世界最美妙的語言;曾經以為有了兩情相悅就有了一切;如今看來,原來沒有硝煙的戰爭,原來相愛的人之間的戰爭,才最可怕。
就是因為相愛,才會因為一件小小的事就刻骨銘心;就是因為把對方看得重要,才難以原諒。
……是不是她對他太過於冷淡了?
可是,她原本不是這樣想的啊……
她忽然覺得雙腿無力,隻得靜靜蹲在那裏,忽然看見前方緩緩走過來的兩隻黑色靴子,是那麼的熟悉。
她愣愣抬起頭,竟然是雲竣——他去又複返。
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似乎並沒有什麼溫度:“這件東西,一直想要給你的,你拿著吧。”
“啪”地一聲,一塊白色的小石頭擲在白雪中。
千千凝神一看,是一塊很普通的小石頭,穿著細細紅線,應當是掛在頸中的。
他並沒有看她,亦沒有解釋這塊石頭的含義,嘴唇輕輕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說甚麼但終於沒有出口,轉身走開了。
“……你……”千千自雪地上撿起這塊小石頭,放在手掌心摩挲,心中有股酸澀暖流流過,“你去哪裏?”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他並沒有轉身,語氣亦是清淡的,“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吩咐了小二給你煮些薑湯驅寒。”
說完,他便消失在她視線中。
她撫著這塊小石頭,將他外套披好,忐忑不安地回到醉仙居屋子之中。
屋子中一片寂靜,明玥靜靜坐在床前,似乎在寫些什麼,然而千千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輕輕顫抖,也逃避著自己的目光。
她亦沒有什麼心情去與她說話,便也靜靜地坐回自己床上去,思緒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