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前一陣子從平河的鬼市買的。”王東小眼睛閃動著,小聲說道。
“平河的鬼市?”薛晨心思動了動。
何為鬼市?舊時,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把偷來的東西趁天黑之前賣掉,而聚集的那個地方就是鬼市,正常的集市都是清晨天亮開始,可鬼市卻是從後半夜,當天亮的時候,隻會留下一地的狼藉,一個人影也不見,宛如一群鬼聚集的集市一般。
薛晨從一些書和老輩的口中聽說過鬼市的事,在建國前鬼市很常見,很多城市都有,但是在建國後,鬼市漸漸的消失了,直到新世紀,古玩市場漸漸的火熱起來,鬼市也開始漸漸的複興。
而平河是雲州省邊界的一個附近多山的小城市,距離海城有三百多公裏,也是薛晨聽說的雲州省唯一一個有鬼市的城市。
至於為什麼鬼市開在平河,而不是陽安、海城和蘇南這些雲州省的一線城市。傳聞是因為過去平河周圍的山上多古墓,盜了後直接在鬼市出手了,其次是因為鬼市屬於灰色的性質,不宜太高調,所以多選在治安平平的小城市,每到鬼市開市的時候,在各地流竄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會趕過去。
“我和那個人聊了很長時間,打聽了不少關於平河的鬼市的事,他告訴我平河的鬼市是從去年漸漸興起的,每個月月初和月中各有一次,規模不小,每次都得有三四百人吧,聽他說鬼市上好東西海了去了。”王東眼裏冒著光說道。
薛晨見王東似有意動的樣子,他卻不為所動,淡然說道:“誇大其詞,鬼市上的確可能出現好東西,但如果說真品遍地卻是胡說八道了,最多也就比古玩街那些小攤強上一些,甚至可能更黑,坑的就是抱著去鬼市發財的那些人。”
他還知道,鬼市也更加的考驗眼力,因為鬼市是在後半夜,且按照規矩是不會有大的光源的,過去的鬼市是提著燈,點著蠟燭,現在也就用一用手電筒吧,所以鑒定古玩真假的難度更大,想要從中淘到真品的風險也更大。
王東聽到薛晨這麼說,伸手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你說的我自然明白,我就是對鬼市挺好奇的,我就尋思,有機會我們也去開開眼界,日後和別人提起來的時候也有麵子不是?至於在鬼市淘寶貝,那倒是其次。”
“有機會再說吧。”
薛晨可沒有不遠幾百裏地跑去平河市就為了去看一看鬼市的興趣,而且鬼市那地方人多眼雜,也不太安全。
從古玩店離開後,薛晨車開到半路,就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立在公交站台,他立刻將車停在了路邊,降下車窗,喊了一聲。
洛冰聞聲,見到不遠處的薛晨,眸子一亮,快步走了過去,上了副駕駛的位子。
“你怎麼在這裏等車?我記得你工作的那家舞蹈學院不在這附近啊?”薛晨問了一句。
“哦,我是下班後和同事一起過來逛逛街。”也許是天氣太熱,洛冰的臉蛋泛著嫣紅,在純黑色的小衫的映襯下,更顯得肌膚白膩,說完後又不自覺的補充了一句,“嗯……一個女同事。”
當話一出口,臉頰上的神情變的似有些不自然,微微的低下了頭,睫毛煽動。
薛晨見到洛冰特意指出是和女同事一起逛街,他心裏也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似乎是甜的,又似乎是苦澀的。
他能感覺到洛冰的心裏還有他,他更沒有忘記洛冰,她是他的初戀,占據著他心裏很重要的位置。
而洛冰的家人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他相信如果隻要自己開口,就能和洛冰重歸於好,再次走到一起,但是他沒有那麼去做。
因為他心裏始終有一道坎邁不過去,回想大學剛畢業時,洛冰受到家裏的阻力和他分了手,當時內心的痛苦曆曆在目,現在回想起來,依舊忍不住感到胸悶。
他知道那不是洛冰的錯,可是他始終感覺仿佛有一重無形的隔膜隔在了兩人之間,很難回到過去,和大學時一般親密無間。
車內的空氣也隨著兩人的安靜而沉澱下來,許久,洛冰抬頭說道:“我媽媽在蟬鳴寺和你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想到王紅梅把他成為有緣人得到妙海法師佛珠手串的事說成是有她的功勞,薛晨笑了笑。
“我生日那天,你真的會去嗎?”洛冰又問道,明澈的眸子裏閃著希冀。
“當然,我一定會去。”薛晨轉注視著洛冰,肯定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