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知道他糾結著診出了喜脈,於是忍著毒藥侵蝕內髒的疼痛,硬撐著虛弱的說話。
“不是……”
突然診出喜脈,太醫略微皺皺眉,宮中女子私下懷孕,若是被發現那可是重罪,命是不保了,要上報還是隱瞞?一時間他拿不定主意。
“在下,王季文。”
“我……懷孕了,想必你也……診到……脈象。”雲瀟捂著肚子忍過一波疼痛,直接挑出太醫的糾結。
“你已經有三個月孕身。”
“請太醫……保住我……腹中子。”
“在下盡力而為。”王太醫不知雲瀟的身份,像對待尋常宮女一般,不驚不促,不緊不慢的神態。
“……好痛!”雲瀟疼的要暈過去,“……要保住……孩子。”
“我立即為你止痛。”
王太醫起身打開藥箱,取出銀針,銀針一根一根的落下,雲瀟身上的疼痛漸漸消失,人安靜下來,眼皮無力的垂著,喘過幾口舒服的氣息,虛弱道,“王太醫真是妙手。”
“針灸止痛治標不治本,管不了多長時間,有毒在身一會還會疼痛,在下回太醫院下方配藥馬上就回來,助醫熬好拿過來你速速服下,要連服幾付藥毒才能祛幹淨。”
“藥會傷及孩子嗎?”
“不好說,在下用藥的時候可以盡量避免傷及胎兒,可毒藥對胎兒的毒害不可估量。”王太醫邊說邊把銀針收入藥箱。
“腹部不太痛,隻是胸口這裏疼痛。”
“是胃部痙攣,幸虧你把飯都吐出來,毒素滯留不多,腹下尚未受損,隻是傷了食胃,若不然連你自己也保不住性命。”太醫邊收拾銀針邊隨口跟雲瀟說話。
“見到采女中毒吐血,我惡心才嘔吐,沒想到還保了命,還請太醫保我孩子無事。”
“腹中孩子可能沒事,你身上的毒也能祛除,但是不要忘記,宮規森嚴,你的腦袋尚上在刀刃上。”王太醫提醒道她的危險不在中毒,而是要受宮規嚴懲,丟了性命。
“我明白太醫的意思,請太醫暫且替我保密懷孕之事。”疼痛解除,雲瀟終於能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雖然身子很虛弱,還是要說幾句,“不過,太醫放心,我是有夫之婦,腹中孩子名正言順,隻是不想公開身份。我盡快想辦法出宮,不會牽連於太醫。”
“那就好,我會替你保密,希望你盡快離宮。”王太醫聞言鬆了口氣。
“多謝王太醫。”
王太醫提著藥箱出去不多時,安兆庸把宮中兩位最有分量的太醫司太醫和齊太醫請來了,跟他們一起走進蘇繡院的還有尊貴的皇上和一群太監,安兆庸命太監們立即把看熱鬧的人全部清出蘇繡院,李揚率禦林軍戒嚴蘇繡院。
“皇上來了。”
“皇上竟然駕臨蘇繡院。”
“終於見到皇上了。”
采女見到皇上驚喜過望,剛才驚恐悲痛的心情一下子完全掃光,聚在前廊不眨眼的看著皇上走進楓姑姑的小套院。
隨著外麵一片參見皇上的聲音,軒轅睿跨進房中,目光徑直落在雲瀟蒼白的麵容上。
“瀟兒!”
他嗓音低沉的喚了一聲,大步走到床前,剛想慰撫一番,然而卻遭到冷待,雲瀟不予理睬。
“娘娘,太醫來了。”安兆庸低聲打破尷尬,然後向門外招呼,“兩位太醫快為娘娘把脈。”
司太醫和齊太醫兩人提著藥箱進門來。
“不用了,王太醫診過了。”雲瀟斷然拒絕再診,怕的是自己懷孕的事曝光。兩個太醫在房內止聞言住了腳步,默默退在一邊。
“瀟兒,讓太醫們再診一下。”軒轅睿輕聲勸道,不知為瀟兒看診的是哪位太醫,他不放心。
“沒有必要。”雲瀟冷冷道:“王太醫手藝精湛,上手就解了我身上的劇痛,他去開方子安排熬藥,二位太醫不必再診。請各位退下,皇上也請離開吧,我承受不了喧囂,請體恤將死之人。”
“朕陪你?朕坐在一邊不說話。”軒轅睿用了請求的語氣,被她吐出的那將死之人這幾個字刺激的心房發抖。
“無須皇上可憐。”雲瀟闔上眼不願說話。
安兆庸無奈的搖著頭,讓兩位太醫退出去。
須臾,劇痛再次襲來,雲瀟不安的動了動,佝著身子忍抑了不多時,便痛苦的呻.吟起來,“嗯……”
“瀟兒!”軒轅睿連忙把她抱在懷中,看著她疼痛難忍的樣子,宛若那痛是在自己身上,也跟著發抖。
雲瀟疼痛的難抑,顧不了置氣,一手揪住自己的心口,一手捏住他的衣襟,迷糊的在他他懷中拱撞,掙紮著咬牙忍受。
“太醫!太醫!”軒轅睿攏著她碰撞的身子向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