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放下茶杯,太後抬眸看向雲瀟,冷言道,“皇後,你視宮規而不顧,私自離宮四年有餘,還將皇子身在宮外,令皇帝的臉麵蒙羞,難不成你就沒有一句認罪的言詞?”
“母後請恕臣妾之罪,臣妾之前離開皇上完全是為了皇子的安危,請太後理解臣妾的苦衷。”雲瀟跪著回話,知道太後一向作風嚴厲,她已做好受罰的心理準備。
“哀家知道,你那孩子沒了,還差點送了自己的性命心有餘悸,怕再失去皇子,攜子離宮尚有可原。既然回來了,哀家就不追究了,希望你要認識到自己的過錯,以後謹守宮規,不要太過任性。”太後怕懲罰雲瀟惹三皇兒不高興,沒有對雲瀟太過苛刻懲處。
“多謝母後寬妾,臣妾謹遵母後教誨。”雲瀟恭謹道。
太後不願看向雲瀟,沒有人如此大膽無視宮規,不處治違規者焉能服眾?既然皇後已經回了宮,不急著懲罰,日子還長著那。
太後的態度令雲瀟感到很意外,以為太後會對自己發雷霆大怒,然後加以懲處,重則免去後位罰送冷宮以儆效尤,輕則禁足宮苑思過反省。
“起來吧。”太後半晌才淡漠道。
“謝母後。”
“皇後啊,你不必陪著哀家,二皇孫乖巧伶俐,哀家喜歡,讓二皇孫在哀家這裏住幾天,你一路風塵仆仆到京,想必也累壞了,回鳳元宮洗漱洗漱,換身衣裳歇一歇。”太後想跟皇孫親近,跟皇後不想再多囉嗦。
雲瀟一心想守著寶寶,決不讓寶寶離開自己的視線,打定主意做貼膏藥貼在寧壽宮。
她淺淺笑道,“母後,臣妾年輕體健,不覺疲乏。幾年不見,臣妾也挺想念母後的,就讓臣妾多陪您一會兒。”
“那就坐吧。”見皇後還站著,太後吩咐,“來人,為皇後賜坐。”
“是。”宮女應聲搬來宮凳。
雲瀟優雅落座,心下卻暗自叫苦,寶寶離開自己呆在太後身邊,讓她實在不放心,宮中不比尚府和九雲府人際單純,這皇宮內院住著成群的幽怨女人,水深似海,人心叵測,處處隱藏著不可預見的危機。太後的宮中雖然是個神聖之地,但未必沒有暗藏殺機的暗垢之角。
“二皇孫,你住在哪裏啊?讓你父皇都找不到?”太後笑著問道。
二皇子看看娘親,已經有過一次跟外公外婆認親的經曆,所以,跟皇祖母相認並不泛生,該叩頭就叩頭,該叫皇奶奶就開口叫人,隻是有些話娘親不讓說出口,皇奶奶的問話很敏感,明顯在刺探他們的住處,他不知該不該對皇奶奶說實話。
雲瀟連忙一笑,回道,“哦,母後,臣妾和寶寶住在九雲府娘家。”
“是嗎,皇孫兒是住在九雲府?”
太後顯然不相信,如果皇後母子住娘家,雲風瑾為何還常年在外尋找他們,因而還誤了禦敵的最佳時機,逼得皇帝不得不禦駕親征,遭遇一次生死大難。
“皇祖母,寶寶跟娘親住在外公外婆家,舅舅去看寶寶,派人把寶寶接到外婆家,然後去殺敵。”二皇子領會娘親不讓說江南尚府的心思,絕口不提江南尚府。
“國舅去哪裏看二皇孫?”
“去家裏。”
“哪個家裏?”
“寶寶和娘親的家。”
“寶寶家住哪裏啊?”
二皇子搖搖頭,“孫兒不知。”
“嗬嗬!”太後輕笑,心中暗自腹誹,這個二皇孫兒真是聰明絕頂,這麼小就會察言觀色,套不出一句真話,心思極是靈敏,跟雲家人一樣,都是人精!
“二皇孫,國丈可好?哦,皇祖母是問皇孫兒的外公外婆可好?”太後笑問。
“外婆跟皇祖母一樣親寶寶,可是外婆病了躺在床上,外公好忙,孫兒好幾天都見不到外公。”
“二皇孫的名字叫什麼?起名字沒有?”
“娘親叫孫兒寶寶。”
“寶寶是乳名,在重要的場合要叫大名才是。”
“皇祖母,孫兒隻有乳名,娘親說孫兒的名字要爹爹來起,哦,要父皇來起。”
“皇祖母給你起名字,皇祖母早都為你起好名字了,你就叫宏,軒轅宏。”
“謝母後為皇兒賜名。”雲瀟起身道謝,然後教誨兒子,“宏兒,快給皇祖母叩頭謝恩。”
“是,母後。”二皇子表情很是鄭重,跪在地毯上嘭嘭的叩了三個頭, “宏兒叩謝皇祖母賜名。”
“乖皇孫兒,頭磕完了快起到哀家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