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矯健緊皺眉頭,看一眼宅門外一群充滿敵意的家丁護院,向軒轅睿請示:“屬下先去過打探一下。”
“矯健,若不是她,莫去打擾人家,若是她,她自會出來迎接本王的。”軒轅睿喊住楊矯健,從身上取出了玉簫。
雲瀟在書房向幾個管事詢問田間收茶的情況,翻閱賬簿一頁看了看,問道,“東坡采茶的進度不錯。”
“今年不缺人手采茶,已經采完大部。”茶田管事躬躬腰回道。
“還要抓緊些。”
“是。”
“水稻何時開始收割?”
“還有半月就要收了。”田間管事恭敬的回道,“今年比往年要好上……”
“先別說話,哪來的簫聲?”雲瀟驀然揚起眼睫看向窗外,側耳細聽窗外悠揚的簫聲,這簫聲好熟悉,似乎撥動了雲瀟的心弦,越聽情緒越激動。
“啊!是他,是他!”
他——竟然找來了。
雲瀟心裏一陣亂跳,扔下賬本衝出書房。
“少夫人,您慢點,小心摔倒。”幾個丫鬟見她走得急,跟在身後一路喚叫。
“是誰呀?少夫人這是怎麼啦,忽然往外跑什麼。”
幾個管事麵麵相覷,隻聽見一曲悠揚的簫聲在宅子上空縈繞不息,卻不知究竟發生何事,愣了一個神,他們也跟著跑出來看個究竟。
雲瀟提著輕沙長裙,穿過幾道宅門來到大門處。
“大鵬,命大家收起刀劍,不得傷人,立即閃到兩旁!”
雲瀟喝開擋在門前的護院,揚眸向外看去,但見大門外一丈開外,侍衛牽著馬左右整齊站立兩排,居中那匹黑鬃馬前,正是那位清逸翩然的白衣男子,手執玉簫凝神吹奏著那首情曲。
“果真是他。”雲瀟站在門前,眸中隱隱閃出淚花。
“是雲小姐,少夫人是雲小姐,雲小姐出來!”有侍衛驚喜的喊道。
噗通——噗通——兩排侍衛齊刷刷上前幾步,單膝跪下行禮。
“屬下參見雲小姐。”
“不可不可,我一介平民女子,怎受得起眾侍衛這般大禮,快起來。”雲瀟這邊招呼那邊招呼,讓眾人起身,笑問,“沒想到你們竟找到建鄴來了,千裏之遙你們是怎麼找來的?”
“我們是循著尚少夫人的鼎鼎大名找到建鄴的。”楊矯健笑道。
“尚少夫人的名字有那麼響嗎?”雲瀟嫵媚一笑。
“響,如雷貫耳啊。”楊矯健大聲道。
“嗬嗬!”侍衛們一齊笑悅起來。
雲瀟微有發亮的眸光轉向軒轅睿,他已收起玉簫微笑著走過來。
他,依然是那般清雅尊貴,依然是那樣俊郎迷人。
雲瀟眼睛模糊了,盡力把盈滿眼眶的淚水逼下去,斂去興奮,淡然開口道:“你還是找來了。”
“不歡迎?”
雲瀟迎著淡淡然走過去,麵對麵,她不答反問,“這是我的家,可想進去?”
“你的家?”
軒轅睿挑眉看著她明媚笑目,眼底的慍怒隱隱泛動。即使她偷偷嫁與他人,此行也要棒打鴛鴦。
雲瀟見他對這個家猶是抵觸的樣子,心裏一陣失望,是啊,這個家哪比得上繁華鼎盛的昭王府?他自是不屑一顧。
在這個家中,若有一個心愛男人相伴,那是她今生最難以實現的願望。然而,那隻是一個奢望,他貴為攝政王,怎麼可能甘心留在這個平凡的家?
“你傷到沒有?”雲瀟連忙跳轉話題,目光關切的搜尋著他的身子。他身負重傷前往前線,令她擔憂了數日。
“未傷一絲毫毛,我隻在戰場上坐鎮十五半月,雲將軍傷愈就回京了。不過,我聽了你的話,在戰場隻動口謀劃,不動手廝殺,我連寶劍都沒抽出來過。”
軒轅睿笑意淺淺,眼裏隱動著一汪淚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答話。下一刻,他想張開臂膀擁她在懷,然而眾目睽之下,他還是沒做的太過火。
“睿兄……”雲瀟生硬的喚了一聲。
軒轅睿改作拉起她的手,心中未免略感失悅。
那日,他奔赴前線前腳一走,她竟孤雁翻飛,悄然離開青竹嶺,逃離了他的掌控,獨身到此地隱居,還嫁做他人。她是想一輩子與他天涯海角?
難不成她心裏對自己依然存有怨恨,永遠不想原諒他的過錯?即使他以命相抵,真心改過,也難免她的怨。
這時,府裏的下人聽到消息,都從裏麵跑出來,大門處擠滿了人,加上護院足足有近百人,都小聲議論這位年輕俊美的白發客人。
丫鬟們看見客人竟如此的俊逸脫俗,仙袛一般的少年郎,更是唧唧喳喳興奮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