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國建國百年來,雖未實現天下大同,夜不閉戶,倒也算得上國泰民安。尤其是蒼城之內,天子腳下,人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違法犯罪之事鮮有發生。
偏偏在這太初十七年,發生了一件大事。
蒼城以南約莫兩百裏處為南門山,蒼國最重要的官道穿過其中。這條官道是江南通往蒼城的唯一官道,每日來往商賈車輛數不勝數。從太初十六年年末到太初十七年六月,南門山連續發生了數十起山賊搶劫案。被搶者多是在蒼城和江南進行貿易的大商。那群山賊在南門山中修寨建房,規模甚大,約有兩千餘人,朝廷派兵圍剿數次但因對山中地形不熟,加之山中布置有許多陷阱,圍剿收效甚微。
七月初,一大批官銀經南門山時被劫。護送官銀的官兵皆被山賊所傷,幾位將領在追擊山賊過程中不幸身亡。黃帶大怒,命二皇子蕭淩莫帶兵即刻前往南門山圍剿山賊。二皇子帶領兩萬精兵一路向南來到南門山,經過整整三個月,終於成功剿匪,殺死頑強反抗山賊一千多人,生擒山賊頭子和眾山賊八百餘人。
在押送山賊回蒼城的過程中,山賊頭子竟被幾名因出門辦事沒被抓獲的心腹劫走。山賊頭子帶著未被抓獲的幾十個手下東躲西藏了一月,逃到了南門山西邊約莫一百裏外的蒼雲山。蒼雲山中人煙稀少,人口集中之地總共就一個蒼雲鎮。這蒼雲鎮的鎮子上,住戶倒是不少,其中大多是小商販。因為從蒼雲鎮到蒼城,騎馬不過兩日,牛車也就三日,做點小生意很是方便。在蒼雲鎮南邊40裏的地方,有一蒼雲村,這是蒼雲鎮唯一的一個村子,全村不過幾十戶。從鎮上到村子隻能靠走路,馬和車都不能通行,所以蒼雲村很少會有外人進入。
山賊見身後追兵已無,蒼雲村又很隱蔽,便決定占有村子,調養生息,等待時機東山再起……話說這蒼雲村,全村不過幾十戶,男女老少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口,村民多以捕獵為生。這些山賊突然進村,見人便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村裏有位大夫子桑仁,他自山中采藥回來,剛回村便發現村口的幾戶人已經全部被殺。子桑仁丟下藥簍子便抄小路往家裏奔。
子桑仁在路上遇到了帶著妻兒往外逃的獵戶張大壯。
“子桑大夫,你快往外逃吧。那二皇子剿匪不力,讓南門山的山賊逃到了咱們村,現在是逮著人便殺,你這回去隻有死路一條啊!”
“我的蘭兒和堇兒都在家裏啊!”子桑仁一聽張大壯這樣說,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大喘了兩口氣後便拚命朝家裏跑去。
子桑仁的家在村子最裏麵,萬幸的是當他跑到家時,山賊都還沒到。他一邊拉起在院子裏喂小雞的子桑蘭一邊叫正在看醫書的子桑堇收拾行李。
“小堇小蘭,快收拾兩件衣裳,帶點吃的,咱們趕快往外逃!”
“爹,為什麼要逃啊?”子桑蘭手裏還拿著喂雞的草,不解地問到。
“聽說那二皇子在北門山剿匪不力,讓那山賊逃了。現在山賊逃到我們村,見人便殺,村口的幾戶全都被殺了,咱們再不走就死了。”子桑仁一邊往包袱裏放著食物一邊說。
“那二皇子沒帶兵追嗎?”子桑堇麻利地收拾了兩個包袱,淡淡問到。
“誰知道啊,反正山賊現在就在村裏。收好了快走。小蘭走!”
子桑仁背著食物,子桑堇背著兩包袱衣服細軟,子桑蘭抱著剛衝回房裏拿的琵琶就準備往外逃。誰知還沒走到院門口就看到兩個帶刀的山賊向他們走來。
“小堇,快帶著小蘭從後院翻牆走!你跟爹去蒼城賣過藥定是識路的,蒼城周氏藥鋪老板是爹的朋友,去投靠他。快走!”子桑仁把裝食物的包袱掛到小蘭脖子上就把她們兩人往後院推。
“爹,我們一起走!”小蘭拉著子桑仁哭著不肯走。
“再不走都得死!小堇,快帶小蘭走!小蘭答應爹要好好活著!”眼看山賊快到院門口了,子桑仁紅著眼一把推開子桑蘭。
子桑堇流著淚沒挪步,子桑仁生氣地給了她一巴掌。
“小堇!爹的話你都不聽了嗎!”子桑仁怒到。
“是,爹!我會保護好妹妹!”子桑堇拉著小蘭往後院逃去。
子桑仁拿起平時防野豬的長矛便與走到院門口的山賊扭打起來。姐妹倆翻過後院的矮牆像山中跑去。隻聽得一聲慘叫,子桑蘭想回頭,被子桑堇拚命拉住往前跑去。跑了沒多遠天色便暗了。還好子桑堇平時經常跟爹去山裏采藥,對山裏比較熟悉,知道不遠處有一個平日獵戶們歇腳的草棚。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她們摸黑到了那個草棚。
“姐姐,明日我們回趟村子吧,我想……”
“不行。”子桑堇打斷小蘭的話。“現在村子被山賊占領了,咱們回去就是送死!”
“可是爹……”子桑蘭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