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起身,順琴聲而望去。
“舞兒?”
那個身影,這兩年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中。
不得前得知她離世的消息,他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徹骨的痛,甚至比當年全家被抄斬時,還要痛。
那時他才明白,為何這兩年來,他越來越不喜歡留宿在宮中,為什麼報了仇卻仍然不開心,原本不知何時,他已經愛上了那個看似冷漠,實則熱情如火的商冰舞。
隻是這份認知,他發現得太晚了。
伊人已死,娶誰對他來說都已無所謂,所以當蕭瓊兒麵對眾臣的逼婚,讓他娶陳曼薇的時候,他想也未想,便答應了。
他三步迸做兩步,飛奔向冰舞而去,他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劇烈。
“舞兒,是你嗎?”
一入水榭,他忐忑不安的問道。
就怕答案是否定的,他沒有辦法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冰舞聞言,手指未停,琴音未變。
當初洞房之內與蕭瓊兒一起羞辱她,洞房之外奸殺她九族,楚東之遇又百般嘲諷刁難,如今又何必來演癡心情長呢?
這一切看起來,多假,多可笑。
心中雖然這般想,但冰舞卻半分也沒有表現出來。
莫林風見眼前身形像極了冰舞的女子聞言不達,又深吸口氣,問道:“舞兒,是你嗎?”
“砰!”
琴弦突斷。
冰舞抬起頭來,狠狠瞪向莫林風,道:“大膽狂徒,擾人奏琴,害我琴斷突斷,當真無比失禮。”
冰舞的臉如一記悶錘,重擊著莫林風的心。
明明是那麼熟悉的容顏,卻完全沒有他熟悉的味道。
尤其那一又眸子,怎麼會是藍色,為什麼會是藍色的?
他的腦中突然閃過蕭瓊兒的話,“這幾日我西涼的表妹來了,她的眼睛果然如傳說中那麼藍,當真好奇怪,若不是事先知道,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他瞬間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內心卻又無法接受她明明那麼像,卻不是冰舞的事實。
他不死心的問道:“你真的不是舞兒?”
冰舞心中冷笑,卻猛的起身,輕輕一笑道:“為什麼你們都說我像那個叫什麼舞的?她是誰?你又是誰?”
她語氣中的輕快與神態中的倨傲,再次提醒莫林風,她當真不是冰舞。那個冷到骨子裏,不願意與外界接觸的她,永遠都不會有這樣輕快的語氣。
他無比心痛又失落的緩緩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是她。”
說完,他轉身便準備離去。
冰舞一個閃身擋住了他的去路,雙手掐腰,輕嘟著嘴,“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人家的琴弦是因你而斷,你是不是應該負責把它接上。”
莫林風冷冷的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扔到了水榭中的石桌上,抬腳要走,卻又被冰舞攔住。
她瞟了一眼那錠金子,諷刺道:“財大氣粗哦?我要的是接上琴弦,不是要金子,隻要你幫我接上斷弦,就可以離開,當然,要帶上你的金子。”
莫林風有些不耐煩的道:“那有金子,自己去找師傅來接,我沒時間在這浪費。”
冰舞聞言氣得小臉通紅,“好狂的口氣,分明就是你突然過來打擾了我彈琴,害得我斷了琴弦,還說什麼沒時間在這浪費,到底是誰浪費了誰的時間?
本姑娘今日就和你扛上了,你要是不給我接了琴弦,還真的就不讓你走了。”
莫林風緊皺著眉頭看著她,想要對她怒目而斥,卻又因為一張頗似商冰舞的臉,而說什麼也開不了口。
隻得冷冷的道:“讓開!”
“我不讓!”
冰舞太了解莫林風的性格,想在要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光順從是沒有用的,還要讓他記憶深刻。
“你應該慶幸,我從來不打女人,快讓開。”莫林風大吼道。
“就是要打,你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既然你不打女人,那就由我來打你這個男人好了。”
說時遲,哪時快。
冰舞一拳便向莫林風打去。
莫林風完全沒有想到,她說動手便動手,真的一拳襲來,向左一閃,忙避開。
“你這個女子瘋了嗎?怎麼說動手便動手,快住手!”
冰舞哪裏肯聽他的,一拳一拳又一拳,速度越來越快。
莫林風從開始的輕鬆避過,到最後的躲閃不及,連挨兩拳,心中大驚。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的功夫居然可以這麼快。
他也從最開始的無心應戰,到如今的躍躍欲試。
與高手對決,總是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