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如今,娘娘覺得,你還有什麼是可以威脅到我的嗎?或是,我還有再傷害,欺騙你的必要嗎?”薛素湮卻並不理會她眼中的質疑和憤怒之色。隻是淡淡的轉身道,“其實,如今,慕容瑾心裏,對你和恪兒,也一直是心懷愧疚的。他曾說過,如果,如果當初他沒有再遇到我,也許他真的會愛上你!”
再次轉過身來,薛素湮卻已是一臉釋然的淡笑。看著麵前仍是一臉憤恨,卻在聽得她親口說出這些話後,不由得傷心落淚的姚玥心,眼中寫滿愧疚。繼續道,“其實,慕容瑾他早就知道,當初下毒的人是你,隻是你不開口,他也自是絕口不再提。他曾說過,畢竟,畢竟此生,終是他對你不起!”
“原來,他知道,他終究什麼都知道的。所以,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對我冷淡如初。除了偶爾問下太傅恪兒的學業,到我宮中來看看恪兒。其他的時候,他根本就不肯來多看我一眼,甚至,甚至從來都沒有在我宮中留宿過一夜。薛素湮,如今,聽到這些,你是不是滿意了?他心裏,從來都隻有你!”
許久以來,一直壓抑在心裏的所有委屈和不忿,都在聽到從薛素湮口中說出的這番話後,如同點燃導火索的火藥,瞬間洶湧而來。姚玥心再也支撐不住,一手扶著麵前的桌案,重重癱坐在地上。
“心兒,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不好!”薛素湮看著地上失聲痛哭的心兒,想起如今,遠在千裏之外,為了她而放棄這天下江山的慕容瑾。她心知,自是不能把真相告訴如今,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的心兒,但畢竟一切都因她而起,心中更添許多愧疚。
“對不起,你以為一聲對不起就可以了結了嗎?薛素湮,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會下毒,慕容哥哥如今也不會這樣對我,是你!”姚玥心一把推開欲上前攙扶她的薛素湮,扶著桌椅,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滿麵淚痕,指著薛素湮大聲斥責道。
“心兒,如今,我知道再說什麼都已是無用,也再改變不了事實。但是,請你放心,慕容瑾許諾過,這一世,你的皇後榮耀,恪兒的太子之位,再無任何人可以動搖。無論皇上今日封了青兒為妃也好,還是他日有其他妃嬪為他誕下了皇子也罷,你永遠是中宮皇後,而恪兒也永遠是未來的齊國儲君!”
任由姚玥心用盡全力,將她憤怒的重重的推到在地。薛素湮卻是不顧疼痛,掙紮著站起身來,看著麵前幾欲失控的姚玥心,仍是淡淡的,一臉堅定的開口道。
“皇後榮耀,中宮地位?難道,難道慕容哥哥他當真以為,我姚玥心傾心相求的就不過是這些表麵的榮華和權位嗎?就算他保了我姚氏一族滿門榮耀,就算恪兒他日繼承了他的皇位,那又怎樣?他的心,卻是我始終都再無法觸及的。”
聽得薛素湮這番冷冷的保證,姚玥心卻是含淚看著她大聲冷笑道。嘴角泛起一抹自嘲不屑的弧度。原來,原來,在慕容哥哥心裏,心兒就是這樣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啊!
“心兒,我心知,如今我再多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也都聽不進去了。但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自己看清眼前的這一切。或許,那個時候,你依然會恨我,會心有不甘,但卻再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薛素湮再次走到姚玥心麵前,緊緊的握起她的纖手,將手中,一個還帶著體溫的物件,親手塞入她的手掌中。
“這枚玉佩,是慕容瑾一直帶著身上的,皇室代代相傳的信物。他要我幫他親手把玉佩轉交給恪兒。他說,也許,今生他都不是一個好皇帝,好父親。但是他相信,他的恪兒,將來一定會成為一位明君的。”
在身側的一位小太監的引路下,一路穿過重重穿廊和曲徑通幽的小道,薛素湮終於看到了麵前,目光已可以觸及到的“青寧宮”三個大字。這裏就是劉靖雲為青兒親自布置的貴妃寢宮。看著宮殿門口,仍有不少乾清宮的宮女太監們侍奉在外,想著,此刻劉靖雲應該還在安慰青兒吧。
不想此刻進去破壞心兒和劉靖雲溫馨的氛圍,薛素湮便緩緩的停下了腳步,靜靜的坐到了一旁的走廊上。回想起姚玥心剛剛激動憤恨的神色,她心裏,卻不自覺的再次想念起慕容瑾來。慕容瑾,如今我替你為心兒母子做的一切,可是你希望看到的?